夏花在卿如尘针拔出来的那一刻,视线不由就被那根针吸引而去,在针尖处好像有个小小的凝结成团的血点儿,她一听卿如尘喊她,正要去打热水,夏大壮叫了一声:“娘,我……我去……”
少倾,蒸气腾腾的热水打来,卿如尘将银针拿在手上。
古大夫早已是疑惑不已,他是医者,自然急切想知道这位夫人所中何毒,他竟半点查探不出来,只敢断定是中毒,他眯着眼看着卿如尘手里的银针。
卿如尘看着那一大盘热水,冷哼一声道:“贫道要的是一小盘,你个傻子耳朵是不是有问题,弄这大一盘来,罢了,罢了,我这个人一向很好说话,一大盘就一大盘吧!”
“一小盘和一大盘有何区别,难道会影响你对我娘病情的判断么?”夏花疑惑道。
“小花朵,你怎么会这样奇怪的想法,我的医术何其精湛会因为水的多少而判断……”
“那为……为什么,你快……快说。”夏大壮瞪了卿如尘一眼。
“哦,那是我这当哥哥的心疼妹子,一大盘热水太废柴火,我疼惜小花朵你要多砍柴。”卿如尘说完,将银针放入水中拨了两拨,银针上的小血点落入水中,漫延开来,洇起一丝丝红色。
所有人都探着头好奇的盯着那盘热水,待小血点散尽,只见一个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血色小肥虫在水里伸展开身体,一弓一弓的蠕动着。
众人大惊,古大夫更是不敢相信的揉一揉眼睛,他怕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
苏九娘在看清红色小虫之时,脸色骤然一变,卿如尘若有所思的看了苏九娘一眼问道:“娘,我瞧你脸色不大对,莫非你认得这种小虫?”
苏九娘有些失神,脸色苍白异常,只摇摇头道:“不认识。”
“娘,莫非你曾经住在南疆?”卿如尘温声问道。
“没,没有,从来没有,我连听也未听过此地。”苏九娘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慌张之色,两只手也紧张的拧在一处。
“好了,我娘说没有就没有,你问这些做什么?”夏花从苏九娘的表情动作已然知道她必定是在苗僵待过,只是不知遇到过什么事,是以她从不肯提及过去的事,苏九娘是个软绵无主见的性子,她不想她在卿如尘面前有种被揭开隐痛的怆惶失措的感觉。
“臭……臭道士,你就别卖关……关子了,快说!”夏大壮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你这毛头小孩,怎能对我师父这般无礼,从前瞧你还算懂礼,怎么这会子竟然骂我师父。”古大夫护师心切,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卿如尘盯了夏大壮一眼:“你出去,你在我偏不说。”
“娘……”夏大壮忿然的喊了夏花一身。
“大壮,听话,等会娘再告诉你。”夏花知道卿如尘是个磨叽的性子,为人又古怪难缠,怕大壮在他真不愿说,连忙哄了大壮出了房门。
“小古,去!给我把门关上,省得那傻子听墙角。”卿如尘不依不饶,伸手指了指房门。
古大夫得令,赶紧去关了房门,夏大壮气个半死,脚一跺转身就离开了,一个人忿忿的拖了一大把稻草绳到田里捆稻草去了。
卿如尘满意的点点头,墨黑的弯月眼微眯着,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看了苏九娘一眼,又转过头对着夏花道:“此虫乃南*有血蚕,遇热而动,遇血而凝,遇冰而木,遇火而化,娘就是中了这种血蚕蛊。”卿如尘慢悠悠的解释。
古大夫听的下巴都要磕掉了脚上:“师父,这世上还真的有这种盅毒?”
“小古,你才学了多少皮毛,哪懂这些,况且你生活之地离南疆十万八千里,要懂这些盅毒做什么,为师不管是做事还是教人,都喜欢挑着重点来做,我教你自然会……”卿如尘又自动开启啰嗦模式。
夏花蹙了蹙眉,对着卿如尘露出一个笑来:“卿卿,说重点。”
说完,她浑身打了一抖,这一声卿卿叫的有够令人恶寒的。
“重点就是有人给娘下了血蚕盅,想要救娘,必须解了这种盅毒。”
“如何解?”夏花和古大夫异口同声。
“若是中毒的一两年,我直接下药杀掉母虫就可以了,如今这盅毒与娘已相伴二十余,母虫已产了许多小虫,虫已浸入了娘的全身血脉,再下毒八层要连着娘一块毒死了,所以有些难。”
夏花心一抖:“还有两层希望是不是?”
卿如尘嘻嘻一笑:“当然喽,也不能让小古白为我吹嘘一番啊,不过是费些时日,娘的命总是能保住的。”
夏花心一松,又问道:“要多少时日。”
“当然是娘活多久,我就要费多久的时日喽。”卿如尘肩膀耸了耸,冲着夏花露出一个最温柔的微笑,“小花朵,看样子你就是想摆脱我也摆脱不掉哩。”
夏花额上有一滴汗沿着精致无双的小脸蛋悄然滑落,一双沉黑清冷的眼盯着卿如尘,带着无声的质问和不甘。
尼玛!这是什么样的孽缘,让她想摆脱一个啰嗦男都摆脱不掉,以后不管她和谁在一起,又不管她去向何处,她都不可能丢下娘不管,而这个啰嗦男还摆出一副赖定她的样子,想想日后耳朵要倍受折磨她有些崩溃,她不甘心的又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解毒之法?”
卿如尘笑的更加温柔,那弯月眼里已柔的汪出一汪春水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