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啥铺子?在哪里?价儿咋样?”何莲儿一听裴东篱说起有合适的铺子,立马来了精神,饭也来不及吃了,放下筷子就问出一大串儿问题。
“瞧你这孩子,心急的,先吃饭,边吃边听你东篱哥慢慢儿说!”朱氏就笑着嗔道。
“嗯。”何莲儿朝她笑着应了声,那双眸子一转,又满是期待地紧紧盯住裴东篱。
裴东篱就道:“那铺子位置不错,就在后街西面儿,人流量大。四周俱是食肆饭铺,也有不少豪华的酒楼。那铺子的老板姓陈,原本做的就是点心生意,传了三代,到他这代生意渐渐不行了,他就打算将铺子盘出去,一家老小都搬到外乡去投奔他做官的侄子。只是开始要价有些高,一直没盘出去。这时候他侄子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就催他们过去,他才急着要将铺子脱手,在价格上也肯松动些。我上回听你说起过想盘下间铺子,又问了问花儿,说是你们就打算做吃食铺子,我就给留意了一阵子,看那铺子确实不错,价钱也合适,这才来找你们商量!”
何莲儿听他这样说,自然知道事情没他说的那么简单。恐怕为了这件事儿,裴东篱没少帮着走动说和,心里就十分感动,可这些话如果说出来,倒显得太过见外了。少不得只得好好放在心里,过后再寻着机会报答。
何莲儿打定了主意,就道:“东篱哥给咱找的,那自然没话说。要是方便,俺打算吃完饭就去那铺子里头看看,顺便跟掌柜的谈谈价儿,就是不知道东篱哥下晌得不得空,要不得空,那咱就等下回……”
不等何莲儿说完,裴东篱就忙道:“自然有空!今儿我来,除了来看看你们,就是打算带你们去那铺子看看的。这样的事情,当然是越早说下越好,免得拖得时日长了,再起啥变数。我昨日就跟陈掌柜说好了,他今日下晌就在铺子里候着咱,咱直接过去就成!”
他这样说,何莲儿自然高兴,又商量了一会儿细则,匆匆吃完饭,姐儿仨就跟着裴东篱往那丁老板的点心铺子去了。景年下晌没事,非要跟着他们一块儿过去看看。五个人拾掇拾掇,就出了门。
何莲儿是打定了主意要在镇上盘铺子的,因而直接将那一百两的银票和自家以往存下来的十几两银子都揣在衣襟里,以备不时之需。
今儿日头毒,朱氏给他们备了两把伞,裴东篱和何花儿一把,景年、何莲儿和何梅儿就只能挤在另一把伞下,自然拥挤些。
“就说不让你来,你还非来。”三个人挤来挤去的,何莲儿难免就有些抱怨,“你又帮不上啥忙,跟来干啥?天儿这么热,在家舒舒服服当你的少爷多好?还有徐婆婆伺候你呐!真是的。”
“喂,你别不识好歹!”景小子跳脚,“我这还不是为了给你照看着点儿!这么大的事情,你爹你娘都不在,就你们仨丫头,能成个啥事儿?镇上人跟你们小山庄子的可不一样,狡猾着呐!你一小姑娘家家的,就算再机灵,能斗得过人家?我还不是怕你们辛辛苦苦攒下的俩钱被骗光,才好心跟来,替你们看着的,你还得感谢我呐!”
“噗…”何莲儿瞧他说话的口气大,就又好气又好笑地刮着自己的脸羞他:“就你还替咱盯着?也不知道昨儿帮咱做买卖,少收了好几笔钱的是谁?算错了钱的又是谁?要不是俺在啊,咱家的买卖在你手里可要亏本啦!况且现下有东篱哥陪着,谁能占咱们便宜?”
昨日景年来给她们帮忙,因人多杂乱,难免就有几个浑水摸鱼想乘机打秋风的人,吃干抹净不给钱就想溜。正好景年头一回做买卖,就给人盯上了,竟欺负他、在他手里头赖账。要不是何莲儿不放心,又给重新算了一遍,少不得要损失一些。这事儿景小子一直引以为耻,如今被何莲儿说出来,就涨红了脸,气呼呼扭过头去不想说话。
“还真生气啦?”何莲儿瞧他半天不说话,就转头戳了他手臂一下。
景小子脸颊鼓鼓的,一声不吭。
“我这不是跟你玩笑几句吗?真小气。”何莲儿又戳戳他鼓鼓的腮帮子,憋着笑道,“其实昨晚的事根本不能怪你,你心眼儿好,又自来顺风顺水的,被干爹干娘保护得好,林场的那些大叔伯伯们也自来宠着你,谁都不舍得欺骗你,就自然就以为这世上都是些好人、说话算话的人,哪里知道这世上还有那些个混子,好逸恶劳,又爱占人小便宜的?如今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可别再让人骗啦!”
“是啊,景小哥哥,俺二姐才不是真的怪你呐!咱们都知道你对咱们好,心里都感激你呐!咱们也喜欢跟你在一块儿!”何梅儿就贴心地在一旁补了一句。
景年还是不说话,撩起眼皮子斜了何莲儿一眼,又别扭地“哼”了一声,只是那眉头到底松开了,唇边渐渐泛上一丝极淡又得意的笑。
“到了,就是这儿!”前头裴东篱和何花儿止住了脚步,裴东篱就指着一家两间铺面的小铺子道。
何莲儿抬头一看,只见那铺子上头挂着副牌匾,上书:“陈记点心铺”五个鎏金的大字,店门口是三个倒四方的幌子,下头的流苏已经褪了色,在风中乱舞。
大宋朝的各种店铺门口都挂有幌子,且朝廷按店铺的门面和经营范围大小对各店铺分了等级,类似何莲儿前世的四星级、五星级酒店划分。一般的铺子都是两个幌子,中等铺子为三个幌子,而大铺子则有四个幌子。云浮镇毕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