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转头看到赵宣的那一刻,赵佑媛这两天的空茫忽然就消退了,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得偿所愿的惊喜。她近乎欢喜地喊了一声:“殿下!”

臣妹得救啦!是不是很机智!是不是棒棒哒!快来给我点个赞!

可是,赵宣的神色隐匿在月光下,沐着清辉,本来好看的容貌,若能柔和,应该是令人迷醉,但他此刻神情却似乎并不是那么好。

赵佑媛的兴奋被当头泼了桶冷水。

他的沉默无声,就连谢清琸也感觉出了场中气氛的异样,顺着看过来,微微行礼:“殿下。”他不是个爱废话的人,对于赵宣此刻的突然出现,虽是意料之外,但并未发问。

然后赵宣淡淡道:“嗯,没事就好。”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示。

他觉得自己不想有什么表示__你们俩谈得那么诗情画意,请继续谈吧。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把赵佑媛憋了一天一肚子的倾诉,都给轻飘飘打回去了,她有点噎得慌,又不明所以。

他们得救了,安然无恙从恐怖分子手里活了下来,赵宣竟然不说几句祝贺的话?

一瞬间她竟然觉得有些委屈,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出来了,她思念的人却没有给她期盼中的喜悦或者庆幸,至少好歹给爷笑一个啊。

不过很快她又清醒了过来——我为什么竟然会觉得委屈呢?

为什么会对着赵宣委屈呢?

为什么,不是对着谢清琸、长柔公主他们委屈呢?赵宣跟她做了几个月的远房亲戚,凭什么要担忧她的安危啊。

果然是公主病对着亲近的人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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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收起了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不爽感,起身乖乖地走到赵宣身边:“殿下来得挺急的吧?”衣服都没有换。

储君的衣着一向十分讲究,有专人提醒侍奉,而此刻他一身清爽的织银小常服,却看得出是直接从长祚殿过来的,定然是行迹匆匆。

这样想想,赵宣还是关心……他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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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赵佑媛一句无心的话戳穿,赵宣默默地看了两人一眼,俊男靓女站在月光下,怎么看怎么般配(碍眼)……

偏偏该死的月光今晚特别明亮,好像给他俩打了个高能舞台灯,于是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他送给赵佑媛的迷彩服……还穿在谢清琸的身上。

少年体型修长,气质清雅,一件迷彩服也因为在他身上,而显得钟灵毓秀。手腕上念珠的流苏随风微微摇摆,和赵佑媛戴的那串砗磲念珠简直是心有灵犀似的情侣款。

赵宣垂下眼帘,浓长的睫羽遮住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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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琸觉得太子殿下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他。他从小生长于高门贵圈,很明白对赵宣,怎么说怎么做是最合时宜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稳得住两人之间十多年的友谊,让太子殿下一向对他欣赏有加的原因。

但此刻的状况,让他意识到了一些不妥。

太子虽然还是和平常一样不动声色,口吻淡淡,但谢清琸却始终能感知到他不太高兴。

若说为了国事,似乎并不至于此。他储君当了十五年,该经历的风浪早都看淡了。何况他们都已经获救,对马巴尔的轰炸也基本上毫无悬念。

那就只能是私事了——这样看来和赵佑媛有关。

谢清琸虽然看着是冷淡了点,外界传他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但其实应对人的分寸掌握得很清楚,这是世家子弟的本能。当下他就有了两个猜测。

第一,难道太子平静的外表之下,竟然是个妹控?

这个极有可能,据他所知这是皇室遗传,就像长柔公主小时候把太子当私人宝贝,赵宣也是很宠爱弟弟的,李惠郡主曾经在一次聚会上捏着赵佑铭的脸,恨自己没生成他。难保太子不会在哪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渴望有个妹妹。现在赵佑媛成了他的被监护人,他可以顺理成章了……

所以赵宣是因为自己这个朋友和他的妹妹走太近,吃醋了。

第二,太子不喜欢别人和自己走太近。所以他在别扭。

只有这两个可能,但谢清琸心里更愿意倾向于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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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眼,谢清琸淡淡一笑:“殿下,舛行劳顿,先上船吧。”

所有人都已经上了登陆舰,只有特种部队还在翻查恐怖分子的尸体,场面一片安静。

终于,赵宣把所有的情绪都收了起来,淡淡道:“我带了御医,好好给你们看一下。”转而又才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这一次,你们做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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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上了登陆舰后,有御医来接引,谢清琸枪伤已经有九个小时了,又在海水中浸泡,亟需处理伤口。而赵佑媛则跟着赵宣去了他的行政书房。

都知道太子殿下是下船亲自去接人的,此刻过路的医护人员们看到赵佑媛跟在他身后,虽然惊讶,但很专业地并没有表现任何反应,关切地问道:“宗姬,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心里想,这姑娘可不能得罪了,曾记否,三个月前她还在疗养院和赵宣初相识,如今就能劳动他大驾去接人,没准儿这次太子亲临西沙也是为了她。

赵佑媛侥幸地一路没受什么伤,就是用次声波时后遗症反应比较大,御医过来给她听诊后,确认无碍,叫她好好休息,就退出了。

房门被关紧,赵宣心想,还好赵佑媛运气好,没有被枪打中。

一路走来,他已经听赵佑媛讲了这一天的惊险经历,在提及那个藩国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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