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搀扶着郑一鸣走进巷子深处,倏然听到有谈话的声音。并未在意,走过去的时候,随从这才发现这人很眼熟,就是他在军营碰撞的那个人。
郑一鸣也认了出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手中的那卷画像。只见那位将士将画卷展开,正面朝外给对面的人看,对面的人确认的点头,这才从背后拖出一个麻布袋。
“这是赏金,将军吩咐不要留下蛛丝马迹。”将士扛着麻布袋,阔步走了。
郑一鸣头痛的厉害,听到将军二字,一个激灵,心中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抬头间,将士扛着人与他擦肩而过。
郑一鸣向前走了几步,蓦然一顿,对随从道:“我去将人引开,你把麻布袋带走。”
随从愕然:“老爷,您这副身子不能耽搁。”
“无妨。”郑一鸣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芒,今日之事,恐怕是个转机。
生死有命!
郑一鸣加快了脚步,跟在将士的身后,跟了一段路程,便看到将士将人扔进堵着他的那辆马车对面的牛车上。
郑一鸣捶了捶发昏的头,手脚并用的爬上马车,吩咐车夫道:“冲撞前面的牛车。”
车夫一怔,郑一鸣已经拔起匕首刺进马屁股。
马发狂的朝前奔跑,直直的撞上牛车,牛也发怒朝前奔。
这一切只在瞬间,将士反应过来,郑一鸣被甩出马车,落在他的脚下。捂着嘴剧烈的咳嗽,鲜血滴落在地上,脸色苍白,面颊显露不正常的红。拉拽着他的袍摆,虚弱的说道:“劳烦这位兄弟搀扶我起身。”
将士看着驮着麻布袋奔走的牛车,心里着急,当即将郑一鸣踢开。
郑一鸣怎么可能放他走?
刚才趁乱爬上牛车的随从,还没有传来动静,恐怕还没有跑远。
紧紧的抱着将士的大腿,断断续续的咳嗽道:“我是镇西侯,此次来边陲是奉皇命传密旨。昨日在军营我见过你,方才马儿发狂着实对不住,但是我腿摔断了,劳烦你将我送去药铺,或者是带去军营。”郑一鸣他赌辞官的事情没有传来军营,从袖中掏出一块证明身份的令牌。
将士仔细回想,觉得郑一鸣有点面熟。扶着他起来,恍然觉得此事不对。
镇西侯当初与长孙华锦极为亲近,那么画像……
看着地上淋漓一地的血迹,眸光阴鸷,转念明白好端端的马儿为何发狂。手肘击打在郑一鸣背部,郑一鸣倒在地上,来不及反应,听见利器刺破*的声音,心口涌来剧烈的痛楚。目光涣散的看着将士手里握着滴血的匕首,冷声道:“找死!”
郑一鸣抬了抬手,却又无力的垂落。看着旋转的天空,只希望随从没有被他给追上。
另一边,随从死死的拽着麻布袋,挑选好了位置,跳下去将麻布袋拉了下来。不敢跟着牛车的方向跑,看着不远处有一家成衣铺子,扛着麻布袋进去,随意的换了一身衣裳,给掌柜的银子,让他帮忙雇一辆马车。
等上了马车,随从饶了几圈,中途换了两辆马车,又回到原来的巷子里。只看见地上有一滩血水,不见人影。
随从急的眼泪落了下来,不敢大喊,顺着血迹一路走,走到最后面只看到一片凌乱的脚步,之后便没有了线索。
“老爷!”
“老爷……”
随从大喊了几声,看着回头的行人,六神无主。倏然,想起马车上的麻布袋,随从匆忙跑了过去,爬上马车。掀开帘子,看到车里一袭白衣胜雪的男子,怀里拥着容颜绝丽的女子,旁边扔着一个空空的麻布袋。
愣了愣,颤声道:“摄……摄政王……”突然激动起来,跪在马车上哀求道:“奴才是镇西侯的贴身随从,老爷为了救王妃,他拖住了那高大威猛的将士。老爷身染重疾,已经不见人影,只有地上流着一滩血,奴才猜想老爷遭遇不测。希望摄政王能施以援手,救救老爷。”
长孙华锦没有料到他们路过边城去南州国,会碰到父亲的埋伏,他被父亲缠住,后面来了几波人将水清漪劫走。等他脱身寻来,只看见倒在血泊中的郑一鸣。
“他在医馆。”长孙华锦抿紧了薄唇,看着怀里的人儿,心里充满了愧疚。
他没有保护好她。
随从提着的心瞬然落了下来。
“他情况不乐观,伤在心口。”长孙华锦淡漠的说道:“就在巷子那头的医馆。”说罢,抱着水清漪离开。
长孙华锦带着水清漪去了军营,他欠了郑一鸣这个人情,自然要替他了了心愿。
只是能不能遂了他的意,便要看造化。
萧珮此时在军帐里与林森对着沙盘排兵布阵,看着骤然出现在营帐里的长孙华锦,微微讶异。
“你写一封加急信回京,长孙将军通敌派国,已经潜逃。”长孙华锦心中自有一番思量,长孙宏一人之力不能奈何他,但是他为了谋害了水清漪,派上了军队,甚至动用了江湖上的势力。
若是剥削了他的身份,今后他便不会再有动水清漪的念头。
若非念在他是父亲的份上,早已容不下他!
萧珮看着他怀里的水清漪,便悟出了一点不寻常。长孙家如今只有长孙宏一人,按上这个罪名,会不会抄家,那就得看长孙华锦会不会给皇上一封密信。虽然他不在东临国好些年,到底皇上仍旧在他的掌控下。
“好,加急。”萧珮应了。
“郑一鸣救了清儿,伤及心肺,我去的时候气息很微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