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沐浴更衣,换上干净簇新的衣衫,整个人也为之神清气爽,路上的风尘颠簸带来的疲惫也荡然无存。
小穗儿亲自cao刀,将苏锦打扮的油光粉面,红翅金簪髻上别,素缎长袍身上穿,脚蹬黑的白底官靴,腰系名贵三元玉佩;长眉入鬓三分俏,双目闪烁灿若星,加上白皙的皮肤,饱满的额头,红润的脸庞,潇洒的仪态,简直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柔娘、浣娘、小穗儿三女看着打扮完毕的苏锦,几乎不敢逼视;情人眼里出西施,柔娘和浣娘不禁胡思乱想:若说古代有潘安宋玉俊美无可匹敌,只怕公子爷这相貌也可以与之相媲美。
苏锦揽镜自顾皱眉道:“你们把我打扮的怎么跟个唱戏的小丑一样,这幅样子如何见人?脸上怎么跟钻了面口袋一般?”
三女大翻白眼,公子爷的审美观简直与众不同,如今的大宋,人人都以肤白为美,公子爷却偏偏喜欢将皮肤晒成棕se,他说那才是健康健美的肤se。
可惜的是,苏锦的皮肤属于晒不黑的那种,无论他怎么折腾还是小白脸一个,对于柔娘等人来说这才是俊美的肤se;刚才小穗儿偷偷的给苏锦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白粉底,她们看着这个白皙俊美的公子爷挺满意的,在苏锦看来,这简直是太娘了。
“洗把脸,给我涂上点褐se粉底。”苏锦咂嘴道。
“公子爷自己弄,小婢累了。”小穗儿根本不搭理他这个茬儿,这种对话在ri常服侍公子爷的过程中出现过多次,每次都是小穗儿叹息着妥协,这回小穗儿决定不妥协了。
“你……你还是我的丫鬟么?好……爷自己弄水去,这幅样子去瓦舍当男伶还差不多,今晚的宴会指不定有什么大官来呢,这不是让人说我ru臭未干么?”
“爷,您这样子挺好,您本来就岁数不大,干什么要搞得老气横秋?英雄出少年才是假话呢,让那些老官儿羡慕去,我敢说,晏姐姐也一定特别喜欢您这幅打扮。”柔娘抬出晏碧云来给自己帮忙。
“她喜欢这种造型?”苏锦歪头问道。
小穗儿、柔娘、浣娘齐齐点头。
“太没品味了!”苏锦咂嘴道。
三人郁闷的要死,这句话等于连晏碧云带自己全部包括进去了。
“不过……既然你们都坚持,那就这样;我把话说在头里,若是这样子闹了笑话,下回你们要按照我说的办。”苏锦道。
小穗儿笑道:“行行行,听爷的,定给爷涂上褐se的粉底。”
“还要黏上一排小胡须……”苏锦道。
“……听爷的就是。”
“还要是络腮胡……”
三人差点没一个趔趄摔死,爷这品味,太高端了,简直不可理喻。
柔娘等人扭头便往外走,再呆下去还不知道公子爷会提出什么古怪的要求,身后苏锦尚在自言自语。
“要是弄个nai油se的皮肤,再黏上点胡渣子,走在大街上,全城的女子只怕都要为之倾倒了……”
“噗通”小穗儿一头撞在柱子上,揉着前额丝丝吸着冷气,此处一刻不能呆了,再呆上一刻,只怕这条小命要送在这里。
……
甜水井胡同豪华气派的晏府门前张灯结彩车水马龙,尽人皆知,今ri圣上亲迎的粮务专使苏锦是晏三司举荐,本来是一件因为笑谈之举,不料居然教人大跌眼镜,此君居然将粮务办的妥妥帖帖,顺手还剿了土匪,干翻了扬州和庐州两地的官员们。
或许有些狗拿耗子之嫌,但圣上既然亲自出迎,这种不合规矩的礼遇恰恰说明了一种欣赏的态度。
官场的老油条们早就嗅出了风向,粮务可不单单是粮务,粮务的背后是宰相之位的花落谁家,这一回就算是瞎了眼睛,也能看出来今后的中枢大权将要落入谁的手中了。
晏殊只派发数张请柬,他的本意只是宴请苏锦一人,同时请一些真正的好友一同来陪客,这些人大多是些不闻政事的老夫子,譬如国子监直讲孙复、国使馆编修陶旊等,甚至于连欧阳修他都没有请。
因为请苏锦赴宴可看做是三司衙门自己庆贺,若是请了欧阳修来,便是有拉拢之嫌了;虽然欧阳修貌似已经跟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上,但这种关系还是隐藏起来比较好,免得被人背后议论,徒惹事端。
对于其他这些闻风而至的官员,晏殊也无法不让这些不请自到的人进门,这帮人打着恭贺三司粮务圆满的旗号,圆滑如晏殊虽厌烦这些墙头草,但他可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跟这些人打好关系也是必要的,以后的事不求他们相助,但求不要从中作梗便算是一种成功了。
苏锦带着众人赶到晏府的时候,被门前一溜儿豪华的车驾吓了一跳,看来今天这个宴席来了不少人,用屁股想也能想出来,这些人都是朝廷的官员,而且官职都不小,京中官儿虽多,但是能够得上资格进晏府大门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正主儿到来,门前迎客的管家赶紧去禀报,没过多时,晏殊亲自出迎,笑眯眯朝苏锦拱手。
苏锦这才有机会正面打量晏殊,晏殊肥硕矮胖的身形消瘦了不少,臃肿的身材经过这几个月粮务的打熬倒显得干练了不少,头发也白了不少,不过整个人看起来倒是jing神奕奕,特别是一双眼睛更是jing光四she,带着一种自信和锐利。
苏锦上前长鞠一礼道:“下官见过三司大人,怎好劳动三司大人亲自相迎?还这般的破费。”
晏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