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礼部主客大人急的直咳嗽,心中大骂欧阳修是个钻营装逼的小人,但人家说的光明磊落处处从朝廷礼制出发,且维护的是皇上的面子,自己倒也无法应对;踌躇之下,赌气道:“欧阳大人,您说的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但皇上此番来亲迎二位,乃是特例;朝中大臣也多做劝谏,但皇上一概否决之;我可以去向皇上陈述你的话,但皇上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是断然不肯回去的,这样一来,老朽还需来再次请您二位移步谢恩,这不是折腾老朽么?”
欧阳修义正词严的道:“大人此言差矣,事未亲为,为何私心揣度之?皇上的心思也是你能揣摩的?恳请大人移步,将我等话语转述上禀。”
苏锦眉头大皱,心道:戏演得也太过了,意思一下就行了,何必如此;想来这欧阳修在朝中名声不佳的原因之一,不是他的钻营观se,而是他钻营观se的有些过了;过犹不及,让人徒增恶感。
苏锦可不愿意跟欧阳修一样在这演过头戏,皇上的銮驾其实就在二十步外,这里的一举一动他都能听得到看得到;先前欧阳修的几句话,让群臣肃然起敬,赵祯也微笑满面,现在,苏锦却已经发现朝臣们开始窃窃私语,赵祯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了。
“这个……”苏锦忽然抬起头发腔道:“欧阳中丞,这位大人说的也在理,皇上来都来了,我等还是上前谢恩为好;让皇上久等,岂非更加的不合君臣之礼;再说还有诸位大人同来,您所担心的礼制问题,诸位大人们定然已经计议过此事,大人们既然都来了,显然是同意皇上这么做,你所担心的ri后有人背后指谪皇上的不是,我看大可不必有此虑。”
苏锦爬起身来,也不等欧阳修的回答,便对那主客道:“烦请大人带路,我和欧阳大人这便去拜见皇上。”
欧阳修本想在此事上再做些文章,说出一番更加刚正不阿的话来,见苏锦如此一说,只得将想好的台词咽下肚中,翻着白眼爬起身来,还想对礼部主客大人说出一番话自下台阶,嘴巴刚一动,却见那主客一扭头,直接给他一个后脑勺。
在礼部主客的带领下,欧阳修和苏锦躬身相随,一路来到赵祯座前张口大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祯笑盈盈的摆手道:“两位爱卿快快请起,一路风尘,辛苦了。”
欧阳修叩首道:“臣等不敢言苦,一人苦换来万家乐,此心足矣。”
众臣听得直撇嘴,有人小声骂道:“什么玩意儿,瞧他那样儿。”
有人捂着嘴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庞通红。
苏锦身上一个劲的往下掉鸡皮疙瘩,这个欧阳修,真是有些爱出风头,时时不忘装.逼,处处要显摆,真是无可奈何。
赵祯倒是不以为意,笑道:“说的不错,一人苦换来万家乐,正是为官之道;朕为你们两准备了十六骑引路的八抬金顶大轿,你二人上轿,跟着朕的銮驾回城。”
欧阳修忙道:“皇上,这可使不得,劳皇上相迎已是让臣等惶恐之至了,怎么能用此仪仗,不可,万万不可,请皇上恩准我等步行随行……”
赵祯哈哈笑道:“不可么?你看苏专使已经去了呢。”
欧阳修愕然抬头,不知何时跪在身后的苏锦已经起了身,在一名内侍的指引之下朝停在一旁的金顶大轿走去,口里还有说有笑道:“金顶大轿,这辈子头一回坐呢,漂亮……真的太漂亮了。”
欧阳修伸着手叫道:“苏专使……你……”
苏锦转头笑道:“欧阳大人,你不来么?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这辈子或许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呢。”
欧阳修气的要命,无奈又不好发作,赵祯笑道:“欧阳爱卿,去坐,可别让苏爱卿专美于前,这轿子可是为你们俩准备的。”
“不坐白不坐。”欧阳修叩谢起身,迈步上前,抢在苏锦头里钻进大轿中,苏锦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对着赵祯拱了拱手道:“皇上,多谢了,臣上轿了。”
赵祯摆手微笑道:“好好享受,今ri不用进宫见朕,明ri辰时,早朝上见。”
当下内侍高呼:“皇上起驾!”
待皇上銮驾行出百步之后,十六名禁军肩插各se仪旗引路,簇拥着一顶金顶大轿浩浩荡荡直奔汴梁城。
……
二入汴梁城,苏锦依旧觉得很是新鲜,眼前的东京汴梁城依旧那般的繁华热闹,苏锦既感到陌生同时又感到十分的刺激;上次来京城的时候,他还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把自己当成一名匆匆的过客;而这一次当金顶大轿抬着自己缓缓走过人烟浩闹的汴梁街头的时候,苏锦的感受便大大的不同了。
从今ri起,自己便在这汴梁城中有了一席之地,市井小民不是这座城市的主人,他们只是依附着这座城市辛苦挣扎求生,那些主宰着这座城市命运的皇权宗室高官巨商,才能称之为拥有这座城市。
南门进城,过汴水桥入右二厢行不多时,轿子便被人喊停了;有差役在轿子外边高声问道:“苏专使,晏三司问您是直接去官驿落住还是另有去处?他也好方便寻得着专使。”
苏锦想了想道:“不必去官驿居住了,你去回三司大人,便说我榆林巷租有宅院,这回依旧住在那处。”
那差役应了转身自去回话,掌仪诸人听到了苏锦的话,改变路线由大道转往小道,三绕两绕便到了榆林巷,苏锦迈步下轿,转身对轿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