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玉旈云冷笑,“程亦风,我一箭就能把你钉死在地上,你却跟我说‘友邦睦邻’‘四海升平‘?你这人可真是书读得太多,迂腐得无可救药。”
程亦风不卑不亢:“王爷带着百十名部下深入我国,勇气固然叫人敬佩,但未免也太过自大。此刻我揽江民兵已经将你包围,王爷插翅难飞,稍后冷将军率兵赶来,王爷便成了我的俘虏。还能耀武扬威吗?”
“哈哈哈哈!”玉旈云大笑,“程大人今天是认准了我摆空城计了?论到摆空城计,你可是个中行家——多年之前,你一战成名,不就是因为在凉城摆了个空城计吗?当时你还左拥右抱,连楚国的公主都被你纳入怀中,那fēng_liú不羁之态,可把城下的敌军骗得团团转。这一出戏如此精彩,以后谁再摆空城计,都成了东施效颦呢!今日,我来到你程大人的地盘上,还敢班门弄斧吗?”
她竟然知道当年城楼上的女子是朝阳公主?程亦风略略惊讶,自己都是不久前才从符雅的口中才得知真相。樾国细作打探消息的本事,实在叫人害怕!
“王爷不必多费唇舌!”他道,“我绝不不信樾军可以让千万人马瞒天过海进驻我揽江城中。若是有这样的本事,何必再在这里和我做口舌之争?早就继续向南攻城略地了。”
“哦?”玉旈云挑了挑眉毛,“程大人自以为很了解我呀?难怪每次我出征遇到了程大人都难免要遗憾一番,落雁谷是如此,远平城又是如此——今日是不是我的计划又被程大人看穿了?”她望望左右:“小莫,沈副将,我们这次渡河而来,目的自然是要踏平楚国,你们说说,我打算如何用兵?”
“这个……”沈副将挠头,“王爷只让卑职等占领揽江,下一步,还未明示,卑职如何知道?”小莫也道:“卑职等着王爷吩咐呢!”
“蠢材!”玉旈云骂道,“我的计划连程亦风都猜得一清二楚,你们身为我的部下,竟然不知?”
程亦风知道她不过是假装发火,并不为所动,冷冷道:“王爷还要继续唱戏吗?时间拖延得久了,可对你们没有什么好处。冷将军的大军就要到了。”
“冷千山在揽江大营和我军交战,他要是来到这里,那就说明揽江大营失守了,对我怎么没有好处?”玉旈云笑,“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冷千山能活着离开前线?说不定我军会将揽江大营上上下下全数歼灭。你们在这里翘首盼望,到头来,可能盼到罗满了——哈哈,之前为了福寿膏的事情,程大人你还和罗满交涉过,一会儿你们可以叙叙旧。”
听她这样说,跟着白羽音后面赶来的民夫们不觉有些慌乱起来。但程亦风却不受她扰乱,只道:“王爷越是说得天花乱坠,就越是表明你在虚张声势。我今日就和你明说了——虽然我程某人最出名的就是保命撤退,但事关我楚国的大好河山,我是寸土不让的。不管揽江大营那里的战况如何,我是揽江的地方官,今日,非把城池夺回来不可!你若是真有千万人马,不妨出城来战!我和揽江的这些百姓们,却没工夫再和你磨嘴皮子了。我们誓要与揽江城共存亡!”
听到这话,白羽音当即向后面招呼道:“各位,你们都听到程大人的话了——咱们齐心撞开城门,冲进去!”边说,边自己拔出剑来,挥舞着,要在远处观望的民夫们速速前来加入攻城的行列。
程亦风见状急得差点儿没跳起来——他只不过是想制造烟幕,迷惑敌人,可没打算放弃原来的计划。玉旈云、小莫、乌昙全都在此,城内樾军主力只怕也集结在附近,民夫们岂能和他们正面硬碰?
可这时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那些扛着梯子,手持棍棒、弹弓等各种简陋兵器的民夫山呼响应,潮水般涌了上来。而已经在城门洞里的那些,也不顾自己是血肉之躯,更加用力地向城门扑过去。
不过也有一些心存胆怯,问道:“程大人,那个玉旈云是天潢贵胄,要是真的没有带兵,敢这般神气?”
“你没听程大人说吗?”白羽音训斥道,“玉旈云越是耍嘴皮子,越是说明她不跟和咱们硬碰。现在就是咱们杀敌立功的大好时机——谁要是能杀了玉旈云,只怕当今圣上也要封他做王爷了!”
那几位民夫听了,还是有些将信将疑。把眼望着程亦风,想再次求证。事到如今,程亦风也骑虎难下——若是让民夫们露出丝毫怯意,那就是灭自己的威风,军心涣散,便再也无法夺回揽江城!唯有正面交锋了!他咬牙点头:“不必害怕,樾军必定是摆空城计。不敢出来应战。”
民夫们这才又壮了几分胆,抡起木棍,同那些扛着梯子的同伴一起,朝城墙冲去。而城上的樾军士兵仿佛被震住了,竟然忘记放箭阻挠。倒是玉旈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程亦风,怎么说你也当过兵部尚书,曾亲自率兵在大青河与我交战。如今就沦落到这步田地?带着这些个老弱病残,连像样的兵器也没有一件,就指望能攻入城来?哪怕是崔抱月的民兵,至少也还有镰刀扁担,练过几天把式——你这些算是什么?罢了罢了,你既然这么想进城来,我打开城门就是!”说罢,吩咐小莫:“开城门!”
由于周围充斥着呐喊之声,并不是所有人都听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