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见叶澜羞得满脸通红,暗觉好笑。叶澜放下铜镜,低着头,好似犯了错被大人抓住的小孩一般,不敢去看宝珠的脸色。
宝珠笑道:“公子,城中风景如何?”
叶澜嗫嚅道:“这个……,还好,还好!”
宝珠又道:“倚翠楼中的风光也不错吧?”
叶澜一愣,问道:“你怎知道我去了倚翠楼?”
宝珠道:“倚翠楼是咱们玉虹城最大的风月场,离咱们绵绣阁不远,城中虽也有别家院子,但都不敢开在倚翠楼左近,怕被比了下去没生意。我看公子这一脸桃花,刚才定是经历了一场苦战。”
叶澜赧然道:“我……,我只是肚子饿了,要寻吃饭的地方,谁知那些姑娘端上菜来却不走,搂着人便亲,当真……,当真是太豪放了些。”
宝珠忽地叹一口气,说道:“看来公子也是第一次去这等风月之地,你当那里的姑娘们愿意如此豪放么?她们若不如此,便讨不得顾客的欢心,挣不着银子。没有银子,又怎能早日赎身离了那火坑呢?”说着引叶澜走进厅中,为他沏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中。
叶澜接过茶杯,坐下轻轻啜饮,想起倚翠楼中众女明明笑语嫣然,似乎过得不错,宝珠却说那里是火坑,心中很是不解,问她道:“我看她们挺开心的啊,你怎知道她们过得不好?”
宝珠道:“我自然知道。里面有几人便是以前与我同在绵绣阁中当丫鬟的姐姐,年纪过了十六岁,便被卖到了倚翠楼中。若不是公子赠我那锭黄金,让我凑足了赎身的钱,再过一年,我便也要被卖到倚翠楼里去做那皮肉生意了。”
叶澜见宝珠面色凄然,眼中隐有泪光,便不愿再提此事。他喝了几口茶,放下茶杯,走到书房之中,拿起写有玄天无极功的卷轴默默记忆。宝珠这些时日照顾叶澜,闲时常拿这卷轴观看,叶澜知她不会道法,也任她去看,丝毫不加阻止。此时宝珠见他又拿起卷轴,担心他修炼此功再行受伤,便劝他道:“公子身子未复,还是不要急于用功吧。”
叶澜摇头道:“不碍事,我今天在路上遇到一个郎中,已将我的伤治好了。我此时法力尽复,便想查明上次受伤的根由,以免重蹈覆辙。”
宝珠颔首道:“怪不得方才公子一招手便让湖中腾起水柱,我还在纳闷,却原来是公子恢复了法力。也不知是什么厉害郎中竟能治好你们这些活神仙的病。”
叶澜哼了一声道:“那郎中治病的手段倒是有的,只是太也无耻,见钱眼开,不过治一点小病便收了我许多钱。”
宝珠笑道:“公子这般豪富,口袋里万两一张的银票也不知有多少,岂会在乎区区诊金。”
叶澜笑道:“在乎得很呢,你可不知道那郎中有多黑心!不过,他能让我立时恢复法力,这钱花得倒也值得,要不然,嘿嘿,我可就糟糕了!”
两人说说笑笑,转眼已至傍晚,宝珠叫伙计送来酒饭,服侍叶澜用了晚饭。饭罢,叶澜对着卷轴思索片刻,对宝珠道:“我再依这功法练上一练,这次我会小心一些,你从旁给我照看一二,若是我这次再受伤昏迷,你可别再胡乱喂我汤药了,普通汤药对我们修道之人并无效用,并且,你那汤药也实在太苦了一些……”
宝珠一笑,点头答应,见叶澜盘膝坐下,身子凌空,她脸上又现出一丝担忧,瞪大双眼紧紧盯着他,双手忍不住抓住衣角,不停摆弄。
叶澜经历这一番波折,险死还生,再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自丹田引细细一股真元,依着玄天无极功所述线路缓缓运行,心想以这股真元之微,便是依着这玄天无极功运转一周壮大十倍,自己也当应付得了。那股真元出丹田之后,一路游走,越行越是灼热壮盛,初时只如一条小蚯蚓,待得回到丹田之前,已然变为一尾火蛇。叶澜任由这股真元行入气海,那火蛇进到气海之中,便如乳燕归巢一般,直扑到玄冰离火扇上,在扇上略一盘旋,复从扇中涌出,融入气海之中。
这真元进入气海之前,汹涌火烫,自成一股,和气海中其余真元泾渭分明,格格不入,待得这股真元从玄冰离火扇上一进一出,虽然短暂,灼热之气却尽被除去。真元涌出扇子之后变得温驯无比,继而融入气海之中,再无分别。
叶澜心中一喜,猜测修习这玄天无极功的关键乃是将玄冰离火扇藏于气海,以扇上天蚕丝的冰寒之气化解这神功运行时产生的热力,使修习者经络不受热力之害,如若不然,修习此功有害无益。
叶澜上次修习此功之时,玄冰离火扇恰被宝珠拿在手中把玩,才使得他受此重伤。他暗叹一口气,大起胆子,全力施展,转眼间便将真元化成一条火龙直冲气海。那真元火龙在扇上一闪而没,继而化为汹涌真元融入气海,火龙钻入扇子,化为真元融入气海,叶澜只感丹田中真元充盈,却无鼓胀之感。
他一试之下,知自己所料不错,立时信心倍增,运功不停。真元火龙在经脉中奔涌来去,畅快无比。过了片刻,有淡淡火光自他身周生处,继而熊熊燃烧,有如火炬。他心知这是修习神功所产生的异像,并不在意,他双眼虽闭,心眼犹开,查知自身衣物一无所损,也就不予理会。忽听得宝珠啊呀一声,奔出门外。叶澜心下一醒,暗想莫要吓着了这小姑娘,今日暂且一试,这神功改日再练不迟,将真元一收,凝神归一,身上火焰没了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