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钢叉的汉子双手虽各抓一人,却仍是行走如风,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宅院之前,脚下不停,穿门而入,弗一进门,便放声大叫道:“方堂主,卑职李大海,有要事禀报!”
门旁行出一个持枪的汉子,将枪尖朝李大海一指,不悦道:“李大海,你一个外堂弟子,怎地也不通报一声便直闯进内堂中来,还大呼小叫的要见堂主,堂主是你想见就要见的吗?也太不懂规矩了!”
李大海将手中抓着的两人轻轻放在地上,朝那持枪人拱一拱手,急道:“王大哥,此事实在太过重大,急需禀报堂主,还请王大哥通融一二!”
那姓王的汉子瞥眼瞧了瞧地上受伤的二人,不屑道:“你们几个家伙惹了什么对头?居然让人打成这样。也不知堂主收你们这帮废物做什么,没地丢了咱们的脸面。”
李大海面色难看,却不敢发作,只是诺诺连声,请求见堂主一面。那王姓汉子说道:“你们这几个小角色能有什么大事?堂主正在休息,有事告诉我便了,待堂主起身,我再转告他不迟!”
李大海微一犹豫,面露为难之色,忽听屋里一个声音道:“王老三,让他进来!”
那叫王老三的汉子听了,将枪一收,伸手向屋中一指,示意李大海进去。李大海朝王老三躬一躬身,转身快步走入大厅。进得厅中,抬眼见一名大汉宽袍大袖,缓步从后厅走出,正是方堂主。李大海单膝跪地,大声道:“参见方堂主,小的有要事禀报,扰了堂主清修,还请堂主恕罪。”
那方堂主在一张居中椅子上坐下,挥一挥手,懒洋洋地道:“起来说话。”
李大海站起身来,沉声道:“堂主,小的们今日遇到一个对头……”
那方堂主抬眼向厅外倒在地上的两人看了一眼,冷笑道:“点子手段不差啊,你们可报了本门名号?”
李大海道:“咱们三人一个照面便被对头击败,还没来得及报上本门名号……”
方堂主道:“一个照面便败了么?很好,很好,虽说你们三个丢脸丢到了他姥姥家,却总算没报上本门的名号,你们外堂弟子未得本门真传,只要没打本门旗号,被人揍了,却也不算丢了本门的脸面。”
李大海脸上一红,说道:“小的们学艺不精,败在人手底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原不敢以此来打扰堂主,只是那人手中拿了一件东西却是非同小可,与本门实有莫大干系,小的这才匆忙赶来,要告于堂主知悉。”
“哦?和本门有关么?是什么东西?”
“回风玉扇!”
方堂主猛地站起,大声道:“什么!你拿得准么?”
李大海抬头和方堂主对视一眼,无比笃定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当年凌云少主赴海外游历,途经本堂,小的有幸见过凌云少主一面,见识过他老人家的回风玉扇,那扇子正面是天狼啸月图,反面是宗主老神仙亲笔题的诗句,这等宝扇,天下只此一柄,小的决计不会认错!”
方堂主脚下一晃,险些摔倒,颤声问道:“对头是什么来路?修为如何?”
李大海面露尴尬之色,讪讪地道:“咱们一招之间便被那人击倒,看不出他的道法家数,更不知他修为深浅,只知对方看着面嫩,穿着华贵,倒像是个富家公子哥一般。”
方堂主额上冷汗渗渗而下,喃喃道:“回风玉扇是宗主亲手赠予凌云少主,更亲自执笔题诗其上,凌云少主对这扇子爱若性命,当真是扇在人在,扇亡人……”他一个亡字并未出口,微一犹豫,又道:“这人既然手持回风玉扇,那凌云少主八成已遭了这厮的毒手。凌云少主当年修为与我一般,乃是逍遥境第一层,但他道法是宗主亲传,又有回风玉扇在手,战力自然远胜于我,既然连少主也败在这人手下,那本堂便无人再是这人的对手……”
李大海点头道:“属下也是这般想,侥幸从那人手下逃得性命,便立时赶回来将此事禀报堂主!”
方堂主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叫道:“王老三!”
王老三答应一声,持枪走入厅中,方堂主吩咐道:“本门现有大事发生,我无法做主,要去京城找分坛主事定夺。此去京城十余万里,事出紧急,延误不得,本堂中无人比我脚程更快,看来我只好亲自走上一遭。我这就出发,去总坛搬救兵来对付敌人,周副堂主去府台衙门做客未归,待他回来,你转告于他,我不在这段时日,堂中一应事务便由他做主。”说到此处,语声一顿,转身向李大海道:“李大海,那对头是何来历,现下落脚在何处,你务必要带人查探清楚,对头手段实在太强,你们不可与他再行碰面,暗中窥探即可,只是万不可断了线索,任由他跑了。待我搬了救兵回来,一切好说。门中自副堂主以下,内外弟子,你皆可调遣,便易行事。”说罢,伸手摸出一块金牌抛给李大海,李大海伸手接过金牌,点头答应。他面色郑重,隐有忧色,心下却暗自窃喜。他只是外门弟子,身份低微,平日里尽干些跑腿打杂的勾当,也无法修习门中上层真法。此时堂主竟然吩咐他带人查探对头动静,已是大大的青眼有加,只要这趟差事办得好,来日在门中地们定然大为提升。
那方堂主吩咐完,更不停留,脚下一点,便从厅中直窜而出,高飞远去,转眼消失不见。
王老三见堂主说走便走,回过头来,朝李大海手中的金牌看了一眼,赔笑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