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将熄未熄之际,又听得脚步疾响,叶澜睁开眼来,见宝珠捧着木盆,兜头泼来。他本凌空而坐,练功的姿势尚未收起,一失神间,便被一盆水当头浇下,直淋得落汤鸡一般,真元一泄,扑腾一声摔在地上,圆睁双目问宝珠呢:“你做什么?”
宝珠见他身上火焰熄灭,放下心来,手抚胸口长舒一口气道:“救你啊!你身上都着火了,肯定是你们修士常说的什么走火入魔,公子,你这功夫太也凶险,一会儿吐血昏迷,一会儿又浑身着火的,我看不练也罢。”
叶澜知她于修道一窍不通,见了自己周身浴火,自然害怕,也懒得跟她解释,察觉水流到嘴边,伸舌头一舔,隐隐有股臭味儿,抬眼看见宝珠手中的木盆,正是她平日服侍客人洗脚之用,不由苦着脸道:“你救火就救火,干吗用洗脚盆装水啊,不是有洗脸的盆么?”
宝珠低头朝手中木盆瞧了一眼,理直气壮地道:“这个盆大啊!”
叶澜愣在地上,一时竟无言以对,呆坐半晌,站起身来,长长叹了一口气,暗叹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先是被一群青楼女子一顿轻薄,亲了满头满脸,让我带着满面桃花招摇过市,丢人丢到了他姥姥家,然后又被宝珠这丫头浇了一头洗脚水,真是实打实地倒霉透顶了。想是流年不利,命犯紫薇,今日还是离这帮女子远远的,遇雌则避为上!”
宝珠听他口中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见他浑身湿漉漉地,便道:“公子稍等,我去拿干布给你擦一下。”
叶澜摆手道:“不用,擦也擦不干的,我自有办法。”说着潜运神功,衣服上的水渍受热力一逼,霎时化为水汽。宝珠只见他周身都被水雾包裹,只数息工夫,水雾散去,他周身已是干干爽爽,再无一丝水迹。
水雾散开,见宝珠呆呆地看着自己,心下得意,笑问道:“怎么样?我这一手功夫还不赖吧?”
宝珠嘴角抽动,似是要竭力忍住笑,终于无法遏制,捧腹大笑道:“哈哈!公子好本事!只不过,我本来要让公子将衣服脱下,也好拿去浆洗,公子露了这一手神功,衣服虽然干了,这洗脚水中的味道附在衣服上可就更难去除了……”
叶澜听罢一愣,只觉周身余味缭绕,绵绵若存,充盈鼻间,经久不散,不由大羞,脸红得苹果也似。
当夜叶澜沐浴过后,合衣睡下,念及这玄天无极功的神妙,只觉心痒难搔,恨不得立时加紧修炼。他知这神功修习之时大有异象,在这闹市之中难免引来麻烦,不如尽早离开此地,觅一清静所在独自修习。这主意一生,再也忍耐不住,第二日一早,从乾坤袋中取出自己原来的普通衣物换上,叫来宝珠,说自己另有要事,不能再居于此间。宝珠听了,神色一黯,默然半晌,低声道:“公子助我赎身之德,宝珠没齿难忘,以后必日日为公子祝祷,盼公子万事如意。不知……,不知日后还能不能再见公子之面?”
叶澜只是急于修习玄天无极功,待得功法小成之后,却并不急于离开玉虹城,他听出宝珠话中不舍之意,便安慰她道:“我暂时不会离开此地,待我办完事,再来看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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