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越王府内,长孙无忧口中只适合做妹妹的小九娘杨善月则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她父母兄长全凑到她屋里了,其母范氏边抹眼泪,边凄惨道着:“我苦命的月儿,怎地如此命苦啊……”

范氏是个温婉的妇人,性子并不强势,原先在娘家虽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却是个小户之女,高嫁进越王府,自觉抬不起头来,性子难免软弱。

偏生杨六郎玄奖就好这口,当初在健康求学一眼便相中了,待其十数年宠爱有佳。杨玄奖因少时相貌fēng_liú,一双桃花眼不知勾了多少良家小娘子的芳心,父亲杨素便特意打发他到健康学习游历,哪知他学问没见长,倒是把先生家的闺女拐了回来。

两人生了一儿一女,儿子杨台倒还好些,便是生得有些邪魅也最多得个fēng_liú倜傥的雅名,可女儿杨善月,那相貌韵味却是越发随了杨六郎自个,尤其是随着年龄的见长,那玲珑玉质的身段也随了她娘的体质,日渐丰盈妖娆,勾魂摄魄起来。

越王府本就是贵族大家,嫡女生得如此妖艳风韵,未免惹人闲话。为此,原主才会时时被困府内,轻易不得外出游玩,这便是杨善月穿越三载却两眼摸黑的缘故。

说起来,原主便是被自身惹人的相貌所累,才会香消玉损,让后世的杨善月穿越过来的,只是这副模样对于前世干瘪又无貌的杨善月却是个意外惊喜,恨不得日日打扮好了,出去炫耀一番的,可惜整日宅在闺阁,每日恨恨埋怨,这若是现代,必定是要做个艺人,再不济也要当个网红才不负这番天赐容颜的。

“当初,娘亲就不该让你回健康的,不然那昌平王妃如何能舍了我儿!”范氏说的是三年前其父六十大寿,娘家嫂子特意递了请柬过来邀请府里几位小娘子前去游玩,那次范氏虽说开始犹豫过,但后来还是让女儿去了,哪里会知道,这一去,便惹出事端来。

尽管彼时的杨善月不过十三,容貌却很是出挑了,将下马车时,尽管头上戴着幕篱,但凭着那一副妖娆的身段,早已引得众人频频侧目,恰此时,一阵风吹过,掀起面纱,露出了妩媚艳丽的面容,那一日可是引起不小的瞩目。

因是先生办喜事,到场的才子佳人不少,也不知是哪个fēng_liú书生过于痴迷,那匆匆一瞥后变如痴如狂,日思夜想,寝食难安。为此,日日吟诗作画,将其绝美容颜,妖娆风韵融入诗词,跃然纸上,一时引得一众健康才子争相围观,讨论不已。

是以,这越王府杨六郎家嫡女善月一时芳名在外,风光无限,若是没有这世其姑的偷梁换柱,靠她从现代剽窃过来的几首诗词,几番正义之举,早就光环加身,妥妥的女一号人设。可惜中间被杨丽苓横插一脚,才气没了,这美名传着传着便成了艳名,有些个fēng_liú好色的,时常拿着与那些风月场所的比较。

碍于她的艳名在外,原先待其喜欢得不得了的昌平王妃态度立时微妙起来,再不敢说要聘为小儿媳这样的话来。

而今,这次宴会杨善月又说了那样的话,只怕后来相中的几家通通都会变卦,这事想起来就气人,一家之主杨六郎也是郁闷:“没影的事何必再提,反添烦恼,好在眼下母亲身子见好,月儿婚事倒是可以拖上一拖。”

一旁干站了许久的杨台,见父亲频频给他眨眼,舔了舔干燥的唇角,说道:“是啊,娘亲,妹妹婚事还是搁上一搁,待殿试过后,你带妹妹去相看,咱们也效仿古人,来个榜下捉婿,您若看不上,便允了忠孝王家的伍三郎,那小子黑是黑了些,可心眼实,好拿捏!”

杨善月一听伍三郎,立时惊得跳了起来:“不行,我可瞧他不上!”好容易穿越一回,怎么能嫁到没出场几集便被灭族的人家去。

杨台见妹妹终于出声,不再一味垂着脑袋,忙安慰道:“行行,咱不嫁,自会有人识得阿月的好,上门求娶的,何况阿月不过十六,母亲也勿操之过急。”

“诶……你让为娘如何不操心呢!月儿,过来,来,到娘亲这儿来……”范氏抬手又开始抹起眼泪来。

父子三人一看,心下皆叹,得,又开始了,今晚都别睡了……

院子里,有一名十三四岁的蓝衣丫鬟躲在海棠树下垫脚张望许久,险些笑出声来,待屋中一家又交谈起来,才矮着身子匆匆离去。

只见她悄悄回到后院的一方小院,却是杨玄奖唯一妾室姜姨娘的院子。

杨玄奖虽说相貌的,后宅很是清净,便是姜姨娘,都是当初范氏有孕时,郑老夫人心疼儿子,又见范氏性子过于娇嫩,才特意从自个跟前挑的老实稳重丫鬟送过去的。

却不想,也不过那么一两回,居然也争气怀上了,生了个庶女善雨,比之善月刚刚大了五个月。

姜姨娘听蓝衣小丫鬟过来求见,忙放下手中针线,让人领了进来回话,开口便问:“可是打探到了什么?”

丫鬟平儿恭敬回着:“奴婢瞧着此番老爷和七郎君都是没辙了,直劝夫人并小娘子拖一拖。”

姜姨娘闻言,面上不显,手中捏着帕子,垂目沉吟,半响,又问起五娘杨丽苓的情况来。

“五娘子今儿去了太乙山,戊时才回,平儿方才回院子时,恰好瞧见玲珑院的阿杏姊正吩咐厨房送热汤过去,想是五娘子这会子刚歇过劲……另又听阿杏姊与烧水的婆子道,说五娘子今儿在太乙山可风光了,作的诗连王道长都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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