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骂着疯女人的男子见有人二话不说便把这等利器抛掷过来,先是一惊,继而心头火起,对这素未蒙面的狠心人有了一些不满,当下壮起胆子,扁担在手中旋转一圈,迎向霜狼剑。
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这一扁担竟将飞旋的霜狼剑打得倒飞回来,不偏不倚正向杨轩而来。所幸准头虽佳,力道还是差了几分,杨轩觑得真切,探手将宝剑接了下来。
“那鸟厮,我与你什么怨仇,拿剑掷我。”男子不悦地问道。
“实在抱歉,”杨轩陪着笑脸道,“只是怕你伤了那小姑娘,一时情急想要打下你的兵器,并不是故意要得罪你,还请恕罪。”
“我自打这个疯婆娘,又干你鸟事?”
男子这句话让杨轩听得也有些不欢喜,便说道:“碗口粗的扁担,打将下来还不得腿断骨折?她和你又有什么仇怨?值得下这种狠手?”
“我家中事要你管?”男子喝道。
“家中事?”闻言,邢如云更为激动,越过杨轩直走到对方面前,指着蹲在地上抱头发抖的小姑娘说道,“你衣长衫戴毡帽,却让家中人褴褛薄衣,浑如孤儿?”
男子稍稍皱起眉头,心中不满,但邢如云咄咄逼人的气势又让他有些恐惧,便不争辩,只“哼”一声,说道:“你们又是什么人?皇帝都不管的事要你们多手?”
邢如云直接揪起对方衣领,将人提得悬空而起:“怕这是从谁手中……罢,你只向她赔罪,否则我将你从这里摔下去。”
“你敢!”男子怒道,“你若伤了我,这村中百余邻里必不会与你干休。”
“你唬我?”邢如云剑眉倒竖,单手将人提起,凭一口真气将其悬在崖边,骂道,“你服也不服?”
男子没想到他竟真有将自己丢下去的念头,更没想到这人说干就干,竟然把自己置于这脚不沾地的要命所,生怕他一个手松自己真掉了下去,一时间那股戾气消了大半,连连赔罪道:“我赔便是了,义士且收手。”
邢如云冷哼一声,将人丢在脚边。
那男子灰头土脸地向小姑娘做了个揖,不情不愿地道了一句“请恕罪”,转身便要走。
“慢。”正待那人要走,邢如云又将其拿住,问道,“那边沟渠的寿衣纸钱是你撒的吗?”
男人不敢强硬地表示不满,便以不回头当做最大的抗议,不情愿地嘟哝道:“我死了儿子,来烧点纸钱也不许么?”
“原来你儿子到阴间也要着女子衣裙的吗?”
“婆娘带着儿子一起跌落山里,这样行了吧?”
听到此,邢如云心中的猜想已经证实了七八分,一张脸因愤怒涨得铁青,挥起左掌,聚气于掌心,喝道:“果然是你!”
找到害死亲妹的仇人,邢如云怒从心生,一时什么侠义、良善都抛诸脑后,只想着将仇人毙于掌下,左手带着风雷之势轰然而下。
“慢着。”杨轩急忙阻止道,同时伸手将邢如云的左掌拦下,又重复道,“慢着,冷静些。”
“你莫拦我,我今天就要为如意报仇。”
那男人被这气势吓得牙关打颤,苍白的脸色与邢如云形成鲜明对比。
杨轩劝道:“冤有头债有主,归根结底害你的是那伙人贩子,在你手中的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农夫而已啊。”
邢如云冷眼一瞪:“他若是好人,如意又何必星夜逃跑,怎会被追赶得跌入洞中?”
话已至此,男人已知道邢如云是为谁而来,眼珠一转,挤出几滴眼泪,说道:“天可怜见,原来你是我大舅子。”
邢如云吐了口唾沫:“谁是你大舅子。”
男人浑不在意,说道:“如……如玉在家里经常向我提起你,她说你是天底下最可亲最可敬的兄长,说只要你来了,我们就跟你离开山村,到外面好好过日子。”他向来只把婆娘当做传宗接代的机器,哪里关心过内人的生活,除了最开始的威胁与哀求,几年来两人哪里说过话,更别提知晓名字了,只是听到如意这个音节,便含糊地听成了如玉,亏得他说话有些口齿不清,这才混了过去。
邢如云虽然不信他这番奉承的鬼话,但心下也冷静了一些,冷冷说道:“少拍马屁,我放过你,是要你带我找那群天杀的人贩,最好乖乖听话,若不然……”
“这个简单,这个简单,”男人说道,“你们且到家中稍作休息,我这就去把人叫来。家里的小侄还没见过他的大舅子呢。”
邢如云本不愿与这人又过多纠葛,但听得邢如意还有一个儿子在家中,便起了恻隐,松开手说道:“带路。”
男人便唯唯诺诺地称是,走在前面。
“慢着。”邢如云喝道,“你这家里人怎么不带上?”他指的是抱头蹲在脚边的小姑娘,言下问责之意甚是明显。
“这,自然是一并带上。”
杨轩与郑新对视一眼,前者走到疯姑娘身边,伸出手说道:“起来吧。”
疯姑娘却是惊叫一声,跌坐在地:“啊!”
杨轩眼中满是不解,自己的动作应该没有那么唐突吧。
“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我不要生孩子,不要……”
疯姑娘的举动很不正常,加上这非常令人在意的台词,让杨轩瞬间便联想到qín_shòu之举,一颗心猛然抽动,对刚才救下男人的举动也生了些怀疑,同情地说道:“我不害你,你别怕。”
他忽而又想起前天救下的小姑娘薇食,如果她也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