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继如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太明显了,三皇子赵麓为这是在警告他?
他这些日子,确实与盛国公世子的接触太过于频繁。
“当年,我也曾这般想着,总归还能帮衬你两年,结果呢?”不等他反省完,齐老爷子苦口婆心地劝道。
“这朝堂,风云诡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个子弟为官出仕,也等于多条后路。”
“呵!”齐继如却冷笑一声,不屑地道:“只怕玔儿不仅不是助力,反而会拖累琛哥儿成了累赘,岂不是得不偿失?”
齐老爷子正要说话,他又抢了一句,“父亲,‘嫡子为大’,这是您对儿子的教导,可玔儿虽是二弟之子,但我从来也不敢薄待,宋氏也处处对二房忍让。您以往说什么儿子都依了您,可唯独这件事,儿子不能答应。”
说罢一撩袍角,冲齐老爷子跪了下去,“儿子不孝。但儿子,绝不会拿琛哥儿的前程开玩笑,咱们齐家,终归是要靠琛哥儿的。”
父亲是老糊涂了,这件事,只要沾了手,就是一身腥。
那孙御史是什么人?整个儿一疯狗,为着不寒了臣子的心,圣上不得不纵容他,甚至还要时常安抚。
他若果真托了大皇子去求情,只怕立时就要咬上来。
又何况,现在齐继如还没搞清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三皇子赵麓为在背后推波助澜?
那便更加不能轻举妄动了。
只要他找了大皇子,再被人参上一本结党营私攀附皇子,届时坏了大计可如何是好?
昨夜他那妾室也传了话过来,让齐家二房消停些。
齐玧和齐玔两件事,已经将整个齐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如今唯有悄没声儿地将齐玧嫁了,再摁了二房四处乱窜的行为,过一段时间,京中舆论自然便转了风向,齐继如方可继续与盛国公世子来往。
“哎!”齐老爷子今日叹的气,怕是比一整年都多些。
他看着跪在下首身形笔直的大儿子,终于不再执着。他老了,终归还要靠着大房。
老二,确实是扶不起。
且他隐约知道,老大正在暗自谋划着什么。往年对二房,他都是能帮则帮了,想必这件事,确有难处。
“起来吧,你说得对,是我老了。”他想了想,又问道,“那玧丫头呢?就没法子了?我听说,那蒋公子性情不大好……”
齐二夫妻不将女儿当回事,一心只想着儿子,可齐老爷子却多少有些不忍。
这些日子,那些关于蒋家的传闻,他早就从下人嘴里听了许多。
齐继如闻言站起身子,面上神情轻松不少。
齐玧这桩事,算是个意外之喜,他是全力赞成的。
蒋家名声虽不好听,可那蒋小公子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官家嫡身,还是独苗,齐玧什么身份?若不是因了他们大房,不过就是个纨绔庶子的女儿。
可高攀了去。
且最重要的事,这蒋家,可是有人在圣上身边伺候着。
虽说不是什么显贵的身份,可在深宫中,没有什么母族帮衬,二十多年了都能安然无恙,甚至还能见到圣上的面,显见不是一般人。
大皇子生母周贵妃虽盛宠不衰,但也因此树敌不少,何况还有个沈皇后压在头上,也是左支右绌,力有不逮。
多个帮手,也多点胜算。
如此,可算一拍即合。
齐继如也很惊讶,如何就这般巧合,竟叫他嫁个侄女去了蒋家。
因此他对齐老爷子道:“外头的传闻皆不可信,儿子派人打听过了,蒋小公子除了身有残疾外,再没有其他不妥之处,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如此便好,既然蒋家不错,你多费些心思。”
老爷子闻言,就放下了心,本就是个不太上心的孙女,也不会特别在意,交代齐继如一应嫁妆都依着份例来。
父子二人又说了一两句闲话,再无可说,齐继如就道:“儿子还有公事未办,匆忙赶回来的。”
“嗯,左右我这里也无事,你快回去吧。”
见齐继如出来,下人们哄一声俱都散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老爷最近对下人管束可是很严的。
只是到底这么长时间了,很多习性不是一时就能掰过来的。
这不,齐继如前脚出了府中,后脚琴乐便跑回齐玧身边,将打听到的消息一股脑儿说了。
“姑娘,奴婢听老太爷院里的姐姐说,大老爷很是满意蒋家,随便老爷夫人的意思呢!老太爷也不反对。”
她义愤填膺,脸儿都急的赤红,“蒋家哪里好了,官职低不说,那人还是个瘸子,听说都打死了十几个人,您可千万不能嫁啊!”
若真嫁了,她岂不是也要跟过去受苦?
不行,必须快点走!琴乐心中暗自计量,要在齐玧出嫁前跳出二房这个大坑。
齐玧正对着梳妆镜,闻言猛地转过头来,疾言厉色地问道:“你说什么!”
祖父居然同意了?怎么可能!
她花了那么多钱财,让人在祖父面前议论蒋家,便只凭着大伯父一句话,他就应了?
到底是自己太将祖父当了真,以为能靠上一靠……
齐玧这下是真害怕了。
她脸色发青,方才涂抹的胭脂也显的太红,发丝散乱着,死死盯着琴乐,“你再说一遍!祖父怎么说!”
“奴婢、老太爷,说,说既然蒋家不错……”
“不可能!”
齐玧抓着琴乐肩膀,如何也不愿意相信。
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