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学图道:“老朽一时脑热,还哪管得了这许多?”
虞可娉道:“地上的匕,想必便是刺杀萧女侠和葛掌门、书房中遗失的那柄了,然则打伤卫掌柜的凶器,始终没有找到,却不知到哪里去了?”
董学图摇了摇头,默然不语,虞可娉又问道:“是不是丢入海中了?”
董学图道:“不错。虞小姐,你断案如神,老朽甘拜下风。卫老先生,等回到中土,老朽便陪你打官司,让令郎沉冤昭雪。”
虞可娉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惜啊可惜,董大人,你身为堂堂翰林,再过几年便可致仕还乡,到时候得享清福颐养天年,何等自在快活?结果临了晚节不保,最终落得个杀人欺君的恶名,死后只怕也不得安生!”
众人听她说的凄惨,也都禁不住恻然,安婆婆紧咬双唇,眼中已泛起泪花,虞可娉只做没见,又道:“卫掌柜,令郎的旧案已破,明日可安心送我等回家了罢?”
卫喜道:“是,明日辰时老汉升起篝火,便会有船接咱们回去。”众人闻听都露出喜色。
董学图把眼一闭,再也不想多说一字,盛春林见他模样有气,上前一脚将他踹倒,道:“你这道貌岸然的qín_shòu,仗着你那相爷岳丈的权势,这些年也不知害了多少人命,当年你栽赃于人,害的老子跟着一起受屈,此番如何能够饶你?不把你捆个结实,难保不再生祸端!”言罢离了假山去拿绳索。
董学图被他踢倒在地,跌的门牙也摔掉了一颗,满嘴满鼻尽是鲜血,直疼的缩成一团,安婆婆此时再也隐忍不住,拦住奔回的盛春林道:“不关他事!莫要再为难他了,这一干罪状俱都是老身做的,与他人毫无相干!”
众人皆是一惊,董学图强忍伤痛,颤声道:“你……你又何苦说了出来?”
安婆婆道:“宜生,我又怎能让你替我顶罪,平白去受半生苦楚?”
董学图道:“是我对你不住,让你一生也不快活,如今便偿还了你,又有什么不好?”
安婆婆摇头道:“当年你虽弃我而去,但时隔几十年,这些往事早成过往云烟了,我嫁给伯熊也是很好,这几十年来,也没不快活。”
虞可娉道:“先前董大人说,是安婆婆双亲嫌贫爱富,不肯成全,以致棒打鸳鸯,令有情人不成眷属,怎地如今又说是董大人遗弃在先了?”
安婆婆道:“宜生官居显赫,怎能轻易败坏名声?这里昏暗寒冷,不如大伙齐去书房,此案个中情由,便由老身一五一十地给你们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