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学图心中一奇,道:“什么私密?”
周殊道:“我师妹因何而死,这些天来草民曾细细思索,大伙都怀疑是内子因妒生恨,实则不然,其中必有隐情。”
董学图面色一变,道:“有何隐情?”
周殊道:“师妹当年目睹凶手和郡主从月亮门洞跑过,然则今番已经证实,她并未看清跑过之人全貌,那么这二人是谁,便是大大的疑问。若是有人心怀鬼胎,怕被我师妹认出,进而杀人灭口,可比内子因妒行凶入情入理多了。”
董学图沉吟道:“这番推敲也不无道理。”
周殊道:“大人明鉴。其实草民细细回思,那晚不但师妹看见了跑过的二人,我也隐隐约约见到那两个身影,只是后来卫东来被抓当场,我浑没在意,只当那人必然是他,但如今再想,那身影的确和卫公子不同,当是另有其人。”
董学图急道:“你可认出那人是谁?”
周殊道:“草民当日便瞧的模糊,眼下又时隔多年,更加难以想起了,不过这人只怕便是谋害郡主的真凶,也是害死我师妹的罪魁祸!”
董学图默了片刻,说道:“如此说来,这人是在岛上诸人之中了?”
周殊点了点头,道:“众人之中,大人威望最高,是以草民便想依托大人为师妹做主,等回去之后,务必找出真凶,为我师妹报仇!”
董学图道:“好,你且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周殊道:“是。只是内子一事……”
董学图道:“念着你对爱妻一往情深,老朽答应你了。不过我怕有所闪失,却没把钥匙留在身边,乃是藏在了北假山处,周大侠请先行过去,我随后便到,咱二人莫要一起出门,撞见了人可不好搪塞。”
周殊欢喜应允,先开门探头看了看外头,自是一人也无,他悄声出去,独自来到了北假山,不大一会,董学图也到了,向其中一架山石一指,道:“周大侠,那钥匙便在下数第二个石窟中,老朽年迈弯不得腰,请你自去取来罢。”
周殊闻言下腰去取,便在此时,一人从山阴转出,手持匕急朝他背心刺落,眼见周殊避无可避,突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一枚黝黑的物事击中持刀那人的手腕,那人拿捏不住,匕铛啷啷掉在地上,惊得她和董学图一齐急呼。
这时已有人摇燃火扇,那人抬起头来,却见虞可娉、娄之英、赵元申、盛春林都已来到近前,就连关押起来的端木晴和昏迷不醒的卫喜也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只听虞可娉道:“董大人、安婆婆,您二位在此做甚?”
那挥刺周殊的正是安婆婆,她被这么一问,登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董学图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一招棋错,满盘皆输,老朽原该料知此乃局也!安婆婆是被老朽拖累,是我老了脸皮求她帮忙,还请大伙不要为难于她。”
虞可娉道:“董大人,请你说清楚些,你要她帮你什么?”
董学图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隐瞒?不错,老朽是求她帮我杀害周大侠,我不但要害周大侠,便是萧女侠、葛掌门也是我害死的!”
大伙虽是意料之中,但听了这话仍不禁一震,虞可娉正色道:“你缘何要害这三人?”
董学图亦神色凝重,说道:“只因我是七年前杀死郡主的真凶!”众人又是一震悸动。
虞可娉道:“你是当年真凶,又和杀死萧女侠他们有什么相干?”
董学图苦笑道:“虞小姐,你设局哄我入瓮,必已推敲的八九不离十,不如由你说给大伙听罢。”
虞可娉道:“先前小女已和诸位推演过了,还是请董大人亲口说说。”
董学图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当年我刺杀了郡主,幸喜得人顶缸,无人疑心在老朽头上,这才让我逃过一劫。没成想七年后旧事重提,大伙又齐聚在海岛上,第一日萧女侠说她当年似乎看错了人,那时老朽便起了杀心。当年追过郡主、跑出月亮门洞的恰是老朽啊,若被萧女侠想起认出,那还了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当夜我便诳出萧女侠来将她杀害!原以为后面会相安无事,哪知第二日葛掌门又说自己当年老眼昏花,也看错了人,只怕追逐郡主的不是卫东来!我怕又再穿帮,于是找了由头将葛掌门骗出,故技重施也将他杀死!今夜周大侠又说他似乎也曾目睹真凶,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我惊慌之下,还哪顾得了这许多,便让他先到假山这来,再叫上安夫人暗中埋伏,想要继续灭口除根!”
虞可娉道:“安婆婆好重情义呵!这般杀人的歹事,也肯帮人去做!”安婆婆双目紧闭,一语不,竟似充耳不闻。
董学图道:“安婆婆纯是顾念旧情,这才舍命相帮,便请大伙高抬贵手,放她一马罢。”
虞可娉道:“董大人,你这番言语不尽不实,一个劲儿避重就轻,叫人好难信服。你说因被萧女侠等当年目击,这才要杀人灭口,然则你当年因何要杀郡主?卫东来又缘何会来到西花苑,是你使计诳他来的,还是机缘巧合?卫掌柜险些殒命,你只字未提,那么卫掌柜并非由你所伤了?如此打他的真凶又会是谁?”
董学图咳嗽了一声,道:“卫掌柜也是被我打伤,至于因何谋害郡主,这个……这个……此事牵涉甚广,涉及老朽私隐,却不能以实相告了。”
虞可娉冷笑道:“你干么打伤卫掌柜,就不怕一棍打死了他,大伙都困在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