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一行人来到了一处郊外,这郊外还生着茂密的树林。不多时,远处前方传来阵阵轻缓的马蹄声。一位元兵道:“不知前方怎么回事,我们还是先藏在这树后面看一下罢!”殷正澧冷笑道:“怎么,你们怕什么?”那元兵道:“这些年世道不太平,万一撞见什么不要命的汉人,我们也懒得和他聒噪!更何况咱们这一行人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碰到什么高手强人,要把你救了去……我们人多点还好说,现在是必须要避一下的!”
几人进了树林里,观望着外面。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三十多岁年纪的男子和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正策马徐徐而来。他们还未驶远,却听马蹄声大作,他们身后又上来了十余个蒙古兵。
这些人看来是附近的官兵,见了这两位男子一人持剑,一人持棍,不由得冲上前去,将两人包围了起来。
那为首的官兵喝问:“你们是什么人?”那三十几岁的男子凝目望着那些官兵,显是在思索对策,可这十几岁的少年却清朗一笑,道:“我们是什么人?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就不是什么人!”
殷正澧一听,心下一惊,想着这小小少年竟然如此胆大,敢于当面出言顶撞这些蒙古官兵!他自相对比,不由得惭愧无已。却听那为首的官兵道:“你们这两个南人,好大的狗胆!”说着便持剑冲将上来,那少年道:“碰到蒙古鞑子,上来一个杀一个,上来两个杀一双!”说罢挥棍迎战,那三十多岁的男子也是抽剑出鞘,上前拼杀。
两人瞬息之间就将那为首的官兵毙在马下,剩下的人见了此场景,哪个还敢再上前?殷正澧和押送元兵在树林中看到这一幕,心中都大惊不已。元兵们自是因为那官兵死得那样快而颤栗;而这殷正澧心里却为这两人将杀元兵看作等闲之事而心中惊叹。
却听一个元兵壮着胆子喊:“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那三十多岁男子冷冷地看着他,道:“这什么狗屁王法!我们的王法就是杀光你们这些臭鞑子,为我们那么多无辜死去的汉人伸冤!”那少年道:“我们汉人是不怕你们这些鞑子的,我们迟早有一天要把你们赶出去!我们汉人都是连着心的,你信不信,就是现在我喊一声杀鞑子,周旁若是有汉人听到了,他们都会挺身出来的!”虽然他的话语犹显稚嫩,可是声音里的坚毅,却能遏止行云!
那些鞑子听了,又是一阵慌乱。可是树林里的殷正澧听到了这话,心中却难以遏制地悲悱和痛苦!那少年说周旁的汉人都会挺身而出杀鞑子,这番话简直让他无地自容!他不由得想,自己空有这一身功夫,可是却踌躇不前,不能守护自己的幸福事小,可是卑微求安、苟且在蒙古人的枷锁下、且不能为族人伸冤报仇事大!他如若无动于衷,此生真是一错再错了!想到此处,心中再不犹豫,他身旁的几个元兵还没反应过来,只听一声闷响,殷正澧项上的枷锁已然碎成两半,那几个元兵一见之下,登时吓得腿软!
只见那树林外的两人正和余下的蒙古鞑子对峙,突然听到一声闷响,紧接着一个囚犯从树林里跃了出来,那两个人都是一惊,那少年横棍当胸,凝目审视着眼前人。
殷正澧对那少年道:“给个趁手的兵器,我来解决这些臭鞑子!”那少年听了,喜上眉梢,也不管殷正澧是不是在骗他,当即把手里的长棍掷了过去。
殷正澧一得长棍,宛如猛虎生利爪,长棍“嗖”“嗖”几声,携着风向那些蒙古鞑子挥去!
那些押着殷正澧的元兵在树林里看着,当真是吓得魂飞天外,有几个动都动不了,有几个便要跑。这一跑难免弄出些动静,这动静竟是没瞒过树林外的少年和男子,二人施展轻功,直跃过来,发现了树林里的元兵后,登时三下五除二,将这些人全都解决了。
待他们回去后,那些蒙古鞑子已然没一个喘气儿的了。那少年走过来,亲切地对殷正澧道:“大哥,你的功夫好生厉害!”殷正澧微一抱拳,道:“少侠,今日若非你一番话,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反呢!”
那少年笑道:“原来大哥早就有反元之心!这可真是太好了!”他又道:“那些押送大哥的臭鞑子已经教我俩给杀了,不知大哥……”殷正澧道:“杀了便杀了罢!这帮人虽然甚是无辜,可也是蒙古鞑子的爪牙!”那男子道:“不知兄弟是怎么获刑的呢?”
殷正澧叹了口气,道:“不瞒大哥,我是被鞑子给害了!我……我未婚妻和她的家人现下还在中书省呢,我要把他们给救出来!可是……就怕凭我一己之力,救他们不得!”那少年和男子道:“不知我两个随兄弟一同去救,能否救出?”
原来这两人正是陆尹琮和霍泰风,他们两个原是到北边来处理一桩琐事,没想到会碰上殷正澧。那殷正澧笑道:“得两位兄弟相助,定是能救得出的了!”
于是这三人就相偕去中书省了。却说那毕夜来在送走殷正澧以后,回家便不言不语,双眼红红的,可是却不流泪。多半时间里,她只坐在窗前,望着庭院中的凉亭怔怔忡忡,紧抿着嘴唇,双眼里是望不尽的坚韧。
当夜,这伊斯得就着了一身大红袍子,带着喜轿,来到了毕家迎亲。伊斯得见了毕礼,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声:“岳父好。”那毕礼气得浑身颤抖,止不住地喘粗气。伊斯得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