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莛和立程这边也是遇到了相同的困境。
她也是从来没骑过马,身体平衡能力一塌糊涂,胆子又小,方才心血来潮也全是为了某人,这会遇到困境了,整个人都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气来,只是不停地装作漫不经心地扫视意映和李允的方向。
这倒也不能怪她,谁让薛明琳打小就给她灌输一定要嫁进皇家,成为宗室贵族的人生理念呢?
薛明琳对于敏元的执念,简直比于老太太还要深,所以薛意莛年仅十一岁就知道往身为元后嫡长子的李允身边凑,也没什么意外的。
立程看在眼里,只觉得十分厌烦:“……你若是不想骑马了,便回看台上坐着吧,陪陪大姐姐也是好的。”
薛意莛一愣,瞧见立程眼中不耐烦的神色后,眼珠子转了转:她方才才在三皇子跟前说对马术感兴趣,此时就作罢,未免让人瞧不起……而且薛意晨刚才竟敢给她甩脸子,她若是回了看台上,一言不合两人就会吵起来,让三皇子瞧见,多不好!
于是摇了摇头,娇嗔道:“哥哥,你可不能因为我愚笨些就如此不耐烦,我年纪还小,力气小也是有的,你多教教我,总是学得会的。”
立程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看另外两边的状况。
李廷宁和意蓁都是老手了,技艺高超,是以一上来就选择了赛马中的跑马。
赛马有走马,跑马,颠马之分。走马讲究马跑时马步的稳健、美观,跑马则是比赛速度和耐力,而颠马则是说在比赛时马的颠簸姿势要优美,花样多。
其中跑马相对简单,但也是比较危险的一种形式。意蓁胜负欲强,又追求简单刺激,是以每每两人来到马场,总是选择跑马相较。
一开始李廷宁还有些犹豫,觉得意蓁毕竟是女子,这样多少有些不妥当,后来两人简短赛过一次,竟是旗鼓相当的成绩,他也就放下了忧虑,将意蓁看作一个正经的对手了。
当然,如今这个比赛的目的是否还正经,就不好说了。
只见两人在马背上扬鞭催马,笑得肆意洒脱,嘴里还呼喝着什么,马匹时而高跳,时而连跑带颠,急促的马蹄声听得让人热血激昂。
少女的头发在风中摇摆,一身红衣胡服显得整个人娇艳若火,神采奕奕,阳光洒在在其后不远处身姿挺拔的少年身上,隐隐可以瞧见少年波光粼粼的双眸。真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他心中微郁,这个时候自己要是凑上去,只怕廷宁哥要记恨死他了。
又看向不远处的妹妹。
身板相对娇小许多的妹妹套着一身浅棕色的胡服,在马背上左摇右晃,动作显得谨慎小心,却又牢牢攥着缰绳,目光执拗,像个可爱的针线娃娃。
三皇子亦骑在马上,脸上带着啼笑皆非的神情,目光却紧盯着妹妹,时不时地轻轻一笑,指点几句。虽没有伸手去扶,却只用了左手拉着缰绳,右手微张,像是时刻准备着出手保护。
他放下心来,心情却更加郁卒。这样看来,妹妹那边也不怎么需要他。他也只能看好眼前这个定时炸弹了,唉,总比放她在李允面前丢脸好。
于是也是死了心,耐心地从头开始教薛意莛。
“走马可真无聊。”意映叹了一声。
李允教了她一会儿,她已经能够在马背上保持平衡了,所以轻轻挥鞭,这匹温顺的马也是能慢慢地走起来,走得很是稳当。
她先前听说走马对技术的要求最为高超,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不免有些嫌弃起来。
李允却笑出了声:“你以为这就是走马?”
“难道不是吗?”意映见他笑得越来越古怪,不由纳闷道。
“当然不是了,”李允笑得无奈,“你若是想试试什么是真正的走马,还是去外面的草地吧,否则我怕你摔个半身不遂。”
“呸呸呸”,意映心里暗道晦气,看了一眼尘土飞扬,地面看起来很硬的马场赛道,还是怂了。
只好露出勉强的表情,“那好吧,既然你这样有经验,我也只好听从了。”却是小小地嘲讽了李允一下。
李允不以为意,同她一起慢悠悠地驾着马从马场的一个门出去,到了一片宽广的草地上,也算是进了狩猎场的地界了。
意晨坐在看台上正百无聊赖,看见两人忽然出去了,不由暗暗奇怪:她记得三皇子同昭沅也没见过几回面,怎么眼下看起来竟如此熟稔?而且三皇子似乎对旁人都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教意映骑马时却很耐心,难不成……
皇家表兄妹结为姻亲的可不在少数。她想到了这一点,心里突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是绝算不上好。
意映出了马场,也是觉得眼前一亮。
这片位于皇家狩猎场的草地,风景自然是不必多说,其间不停冒头的小兔子小山禽更是让人耳目一新,而且视野辽阔,比马场内的空气也好上很多。
“行了,我来示范一次,你好好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走马。”李允冲她招了招手,将她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他脸上一片坦然自信,挥舞着手里的马鞭,胯下的马便嘶吼一声,奔驰起来,只是速度虽快,李允却坐得很稳,丝毫看不见摇晃的痕迹,过一阵再看,又觉得连那飞快奔驰着的马,脚步也是稳健,优美的不像话。
她吃惊地张大嘴巴,继而忽然明白李允方才为什么那样看着她。走马,根本就不是让马慢悠悠地稳健地走路,而是让飞速奔驰的马和马背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