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激战的人影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绿袍之人踉跄跌飞,再次撞在墙面上,震下一阵簌簌灰尘。
“申幽桐,”叶浮生击退绿袍之人后,显然已无再战之力,支剑喘息道,“姬延泊图谋辜墨玄铁固然有错,但你不惜动用藏宝图,诱桓帝亲赴蝴蝶谷绞杀所谓瑄国余孽,致使荆苍昙授命出山,误杀了姬延泊爱侣顾芍筠,倚岚门自此与偃月国结下血海深仇,四年后,倚岚门遭到偃月国血洗,我与彩衣家破人亡,这笔账又该如何算!”
“顾芍筠这贱人早就该死,就凭她,怎配与姬延泊双宿双飞!”申幽桐一掌击翻乌木案牍,凤眸中燃起嗜血的恨意,“至于你,当年在蝴蝶谷中为人所弃,潦倒如犬,如今居然开口闭口伉俪情深,岂不可笑!”
叶浮生冷道,“天下间只听闻,桓帝为顾芍筠弃世九玄洞,姬延泊为顾芍筠自封筠皇,却从未见偃月国承认与夕泠宫有任何交集,可见你夕泠宫宫主二十年来对姬延泊的一腔情意,才真正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叶浮生!”申幽桐显然被激怒,声嘶力竭扑向叶浮生,衣袖下两支铁锏一闪而出,挟裹着千钧之势击向叶浮生。
正在与白、蓝袍二人激战的林伊人顿时心急如焚。叶浮生决计抵挡不了申幽桐全力一击,林伊人分身乏术,言绪不会出手救叶浮生,谷小扇更是连自保都难。
如今即便招呼楼下官兵,似乎已嫌太晚。更何况,申幽桐本为瑄国后人,此时又正在气头上,弄不好便将那些身手普通的官兵当了箭靶,林伊人叫他们上来,几乎亦与送死无异。
风驰电掣间,叶浮生竭力避开嚣嚣铁锏,全力射出一蓬银针,却被申幽桐轻易扫落袖底。
铁锏再次当空劈下,叶浮生退无可退,举剑迎击,眸中已然一片清明……申幽桐这一击裂地崩山,他即便死,也不会在女儿面前做了懦夫。
“落云指!”林伊人骤然飞身而起,闪过白、蓝袍二人袭击,两道金芒急若流星射向申幽桐。
当!当!两支铁锏方向微偏,叶浮生再次躲过一劫。与此同时,林伊人却因着为叶浮生解困,而陷入了白、蓝袍的夹击之中。
“沈哥哥!”谷小扇大急,就要冲入混战。
“不许去!”言绪再次拉住谷小扇。
“阿绪,沈哥哥会死的,沈哥哥会死的!”谷小扇跳脚大叫。
“带小扇走!”林伊人沉声道。
他已无力再助叶浮生第二次,叶浮生必死无疑,而他能够做的,唯有不让谷小扇亲眼目睹生父惨死。言绪和谷小扇一旦脱身,他便再无后顾之忧,只要飞身楼下,申幽桐绝不会公然赶尽杀绝。
咻——咻咻——品轩楼外突然传来几声凄厉的鹰唳,尖锐刺耳,惊空遏云。林伊人眸中顿时光芒乍现。
“孤魂掌!”林伊人双袖交扬,身形飞转,那绵劲如虹的掌风并未击向闻声闪躲的白、蓝袍,而是直冲屋顶而去。
轰!!!楼下官兵纷纷仰首,品轩楼顶破空而出一道红色烟雾,在蓝天白云间格外明显。
咻咻咻——咻咻——鹰唳之声骤然急促,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十六道身影,转眼掠上品轩楼了。
“宫……宫大哥,这……眼下该怎么办?”军士哆嗦道。
宫木端蹙了蹙眉,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湖人下手不知轻重,总不能叫兄弟们进去送命吧。”一个年轻懒散的声音在宫木端身边响起。
宫木端看了看来人,对军士道,“江少侠说的是,品轩楼怕是要倒了,咱们进去也帮不上忙,还是赶紧向冯大人禀报这儿的情形要紧。”
那军士顿觉有理,立刻关照众人不得擅自迈入品轩楼,自个儿匆匆带了两个手下,朝郡守府赶去。
江诺咧嘴一笑,“宫大哥可以放心去饮酒了。”
品轩楼内,白、蓝袍已倒伏在地,唯有申幽桐一人,傲然立于众人之中,宛若孤绝致命的罂粟。
“申宫主还是先回吧。”林伊人掸了掸衣襟。
申幽桐冷冷打量着突然出现的十六人。凛然矫健,英姿飒爽,一看便是训练有素、视死如归的暗卫。
“叶浮生你救不了!”申幽桐甩下狠话,拂袖离去。
白、蓝袍二人赶紧扶起受了重伤的红、绿袍,跟在申幽桐身后蹒跚而去。
“属下来迟,让王爷受惊了。”暗卫中当首一人道。
林伊人扫了众人一眼,“你们怎会出现在此处?”
“是裘总管的吩咐。”那人道,“裘总管交待,令属下等人暗中保护王爷,如遇有心谋害王爷之人,不择手段击杀之。”
“覃贵妃可安好?”林伊人淡淡道。
“覃贵妃偶感风寒,身子不适,故而近期不打算出宫,裘总管也希望王爷能够尽早返回筱安,以免覃贵妃太过牵挂。”
林伊人暗暗沉吟,这么说母亲和裘总管都察觉到了宜樊暗潮汹涌的危机,不愿让林岂檀踏入凶险之地。如此这般也好,夕泠宫行事歹毒,林岂檀若真来了宜樊,保不齐会出什么状况。只是,他又该如何向日摩舒交代?
一旁,叶浮生斜靠在廊柱边,剧烈咳嗽起来,口中暗黑色的血已变得黑如乌汁。
林伊人扭头看向言绪,此间能够尝试救治叶浮生的,唯有言绪一人。言绪冷冷直视林伊人,丝毫不为所动。
“小扇,过来。”林伊人叹了口气。
此前,申幽桐击杀谷小扇被言绪拦截,叶浮生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