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道人的眼目中都勃发出不屈不挠的神采,他们要与天争命。可是,四周的剑阵正在酝酿,恐怖的剑意笼罩四野,形势依然不容乐观。他们不再有恐惧,不再有惊慌,因为他们决意,死也要死得有尊严。以其死得像个懦夫,不如死得像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以凛然不屈之气节,为天地留个纪念。“剑阵,来呀,贫道不怕,哈哈哈……”陈厚照道袍破烂,浑身是血,狂发乱舞,疯狂呼嚎,好像是一个疯癫道人。陈厚照一通疯狂呼嚎,没有改变现状!很快,他们都冷静下来,静静的观察着四周,想要找出破阵之道。可惜,毫无头绪!要说毫无头绪也不是,阵旗远在天边,够不着,破不了。两个道人手上不断掐诀,打出一道道法印,想要击毁在远方空中招摇的阵旗。但是周遭虚空幻光处处,浓雾涌漫,空间到处都是皱褶,法印一去如沉大海,连他们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哪里能击中远方的阵旗?办法总是想出来的,不可能总是会变成可能的,兄弟二人毫不放弃,一道道法印从手上击出。空间似乎有点变化,幻光少了些,浓雾博了些。兄弟二人的脸上略有喜色,可是他们明白,并没有解决此阵的根本。四周剑阵的酝酿不紧不慢,似乎并没有将两个渺小人类的生命放在眼里。天道,视生命为无物。生命轮回,周而复始,天道还是天道,亘古永存着。两个道人却在搏命,不甘心就此陨落。四方远空的阵旗加速招摇,发出一道道法光,打在四柄仙剑上。空间隆隆巨响,纵冠天地的四柄插天巨剑散发出越来越博大的剑势。看如此气势,此次四大剑阵酝酿出的剑雨,必定比之前四次的攻击还要厉害。兄弟二人感觉自己在如此博大的剑势面前,卑微得就像蝼蚁一样渺小。他们就像掉进猎人陷阱里的兽,想要逃出去,却哪里有办法?空间的隆隆响声加强,看那气势,每柄仙剑周遭酝酿得剑雨都比前四次加起来要骇人。看着盘旋在插天仙剑周遭仿佛光云铺空的剑雨,兄弟二人的心底泛起深深的绝望。人与天斗,这就是他们二人此刻的心情。但是剑阵的酝酿并不因为他们的绝望而消停,反而速度加快了起来。隆隆响声如同战鼓,敲得两个道人心神颤栗。陈厚熙拂了拂破烂道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吾兄,看来你我兄弟二人,今日要毙命于此!”“没想到呀,没想到……”陈厚照感慨一声,而后无言。伴随着轰隆隆巨响,四周烟云滚荡,东南西北四方光云状剑阵全都动了起来。东方绝仙剑阵、南方诛仙剑阵、西方陷仙剑阵、北方戮仙剑阵同时发动!陈厚照神色骇然,吼叫道:“不好,四个剑阵同时攻击!”陈厚熙仿佛无所谓的摇了摇头,道:“死前能见识到传说中的四仙剑阵,贫道死而无憾。”“哈哈哈哈……”陈厚熙疯狂的笑了起来。“贤弟,我们还有机会,不要气馁!”陈厚照喝了一声,他还不想死。“机会,什么机会?”陈厚熙明显已经看淡了生死,似乎不打算再反抗。“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此剑阵只是法相法宝,贫道不信能牛上天去。”陈厚照心中不甘,但是言语没有底气。剑雨组成的光云越来越大,沉沉剑势越逼越近,空间的光芒越来越亮,刺得人眼睛不舒服。陈厚照静待剑雨到来,淡淡的道:“贤弟,你我兄弟死后,堕入轮回,下辈子会不会变成猪狗畜生?”陈厚熙手中握紧了长剑,道:“不会,我们不会变成畜生,我们会更加荣耀,成为仙王,睥睨九州。”陈厚照看了看弟弟,呵呵笑道:“贤弟说得是,死有何惧,轮回而已。下一辈子,我们还要做兄弟,成为光耀九州的神圣。”陈厚照说这句话时,四边的剑雨光云已经逼近到三十里,带起的飓风吹得他们面皮紧贴脸骨,长发乱舞,破洞道袍猎猎飞扬,状似疯癫道人。那风带着罡劲,打在他们的护体气罩上,发出噗噗声响。他们此刻的心情或者跟死刑柱子上的殷素素相似,不到十个深呼吸的时间,他们就会被漫天的小剑劈砍成肉浆血雾。或者肉浆血雾都不存在,他们会被烧化成青烟,他们存在过的任何痕迹都被彻底抹去。对于来世的期盼是假的,他们的心里剩下的只有苍凉。陈厚照的声音沙哑而带着哭嚎,道:“为兄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世豪。我走了,世豪又没娘,他该怎么办?”陈厚熙闻言,声音沧桑的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世苗。我走了,世苗他娘心太善,受人欺,世苗他该怎么办?”兄弟二人言语之间,四方剑阵已经逼近十里以内,就像四只张开了锋利爪牙择人而噬的狰狞凶兽。他们已经感受到了绝仙剑阵的热浪汹涌,诛仙剑阵的飓风狂啸,陷仙剑阵的水光莹荡,戮仙剑阵的土气滚荡。这些景象远观则美,如今却像催命的恶鬼爪牙。芒芒剑刃很快就要吞噬他们的生命,将他们的躯壳化为乌有,渣都不剩。百分之一弹指的时间,对他们都很珍贵,因为他们所剩的时间不到三个呼吸。如果没有猜错,前方百分之一的剑雨攒射下,两个道行高深的元婴修士就会陨落,再过不到一个弹指,他们就会化为乌有。心中,只剩下对家人的不舍和牵挂。一切,都有完了吗?两个道君法相法宝尽毁,只剩下太虚灵圣普慈道君手上的一柄五火七禽扇,此时也没有发动。此时仅靠五火七禽扇要挡住四面的剑阵剑雨,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前四次剑雨攻击加起来都不如这次任何一个方向厉害,五火七禽扇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