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灵圣普慈道君抬手一指,护心鉴焕灿灿法光,化作一道高有八丈的屏障,挡在兄弟二人的前面。身前的龟甲盾全部被击碎,只剩下一面护心鉴挡在前方。两个道人躲在护心鉴屏障后方,急促的喘气,终于可以苟延残喘一会了。五火七禽扇还在不停的扇动着,五道烈焰熊熊腾空,但是根本就挡不住漫天剑雨的攻势。许多烧得半红的小剑连续不断撞过来,发出一声声撞击锐响,小剑碎裂成七八块,护心鉴震颤不休,宝光荡漾不止。每弹指就有上百柄小剑击在护心鉴上,护心鉴每一处都有小剑不断爆裂,其表面细小的裂纹越来越多。小剑带着土气沉沉的势,冲势十分骇人,只几个呼吸的时间,护心鉴看上去就摇摇欲坠,仿佛马上就要崩裂开来。如今剩下的最后一道法宝屏障马上就要挡不住,两个道人都快吓傻了,急急后退,在身前布置了十八面龟甲盾。护心鉴终于低挡不住,爆裂开来,那爆开的声音让陈厚照的心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陈厚熙也吓得魂飞天外。十八面龟甲盾就像笑话一样,几个弹指就被带着沉重之势的呼啸剑雨击成了粉碎。每一支小剑都烧得半红,在划过的空气中留下热气烟雾。挡在前方的屏障俱无,剑雨如同一群马蜂一般扑来,把兄弟二人吓得心胆俱裂。陈厚照修道一世,何曾陷入过如此险境,他的眼中充盈着凄凉的泪水,手上的剑连连翻动,将当面射来的小剑击飞、弹偏。陈厚熙的眼中同样泛着晶莹的泪花,心中紧扣御字诀,在剑雨的攒射中连施一百八十剑招,招招深得剑法防守精妙。这不是做梦,这不是玩笑,带着破空啸音飞来的小剑,每一剑都可能要了他们的命。简直是噩梦,一辈子都不要再做的梦。兄弟二人如同陷入沼泽不断下沉,生命无望的困狼一样咆哮,声音充满了凄惨和悲切。他们恐惧了,他们累了,他们已经快精疲力尽,但是他们不想就这么死了,他们还有很多未尽的事业,他们不会放弃求生。就在他们累得几乎挥动剑,几乎求生无望的时候,剑雨渐渐的稀疏了,剑势也渐渐的缓和下来。就像下了一场暴雨,末尾的雨总是比较缓的。他们遇到的是戮仙剑阵末尾的剑雨,看来还能侥幸活下去。戮仙剑阵的绝大部分威力都被挡住了,剩余的剑雨可以说是穷弩之末,两个道人看到了生的希望。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兄弟两个人原本无望的心中都泛起一丝欣喜。滚滚元气从他们的丹田里涌出,在经络肌肉里化作能量,他们的体内重新盈满了力量。做最后一搏,或许能够侥幸逃生。兄弟二人站在一块,你出招罢我接上,将疾射而来残余的小剑击碎弹飞。虽说是残余的剑雨,寻常金丹修士弹指间也就一命呜呼了,对两个道人的压力还是很大。终于,剑雨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少数从身边划过,正面而来的小剑已经很少,几乎不会威胁到生命。两个道人也很少发出剑招劈飞迎面而来的小剑,他们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气喘如牛。险死还生,他们的眼中都有泪光,既喜又悲,感情说不出的复杂。兄弟两个人相互看着,看着对方衣衫褴褛,多处被划破,好像乞丐一般,身上也到处都是利刃划伤和烧伤。他们的脸上都泛起了会心的笑意,笑容中充满了苦涩。之前相互指责对方坚持来北原,言语互相抬杠,现在都变得没有什么。若不是彼此之间剑法配合得好,你出招罢我接上,勉强的挡住了剑雨,单凭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人,他们都活不下去。多亏护心鉴被突破后的剑雨只是戮仙剑阵中最后的百分之一,不然两人哪里还有活命。两人抬眼四望,四周贯穿天地的恢宏剑影如常,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浩然剑势。兄弟二人都面露苍凉,四仙剑阵的阵基未破,接下来的剑雨攻击只怕是一波接一波,看来还是个死字。四仙剑阵如此诡异凶险,陨落在其中的神仙数不胜数,虽然是法相凝聚的阵图,但是已经隐含了真品的真韵,凭借他们两个对阵法基础都还只是一知半解的元婴修士,哪里悟得透此阵的破解之道。破不了阵,就只能受到剑阵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最终只会死在这里,没有生还的希望。兄弟二人相互对望,惨然一笑,没想到修道生涯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可恶的陈剑中,他用道法召唤出来的太元显圣多宝道君竟然有这么一件恐怖的法宝,简直没有天理。“陈剑中,若是贫道能够出去,必然宰了你!”陈厚照的身上流着血,仰头疯狂大吼。陈剑中的吼叫声远远传了出去,没有回音,更没有回答。空间幻光激荡,雾气涌起,看似平静,四周远空的插天巨剑周围却剑气滚荡,剑光激扬,明显在酝酿新的攻击剑阵。两个道人无奈,他们沉思,却丝毫没有破阵的头绪,要飞过去破掉阵旗又太远,三天两头都赶不到。或者因为空间重叠,他们一辈子也飞不到阵旗那头。难道只能等死?每个人到最后无望的时候,何尝又不是等死!每天都有无数生命出生,无数生命死去,花开花谢,生死伦常。生死,只是轮回罢了,苍天不会可怜任何一个生灵。在天道面前,生命是何等渺小。生命即将终结,陈厚照心中感慨良多。陈厚照抬眼看四方,语气苍凉的道:“死就死吧,能够和兄弟一起埋骨北原,你哥也算不枉此生!”陈厚熙握紧了手中剑,眼目中焕发出不屈的光彩,道:“哥哥,不到最后关头,你为何轻言死!我们修道之人,就是要与天争命!”陈厚照点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