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睡半醒间,宛歌感觉自己好像看见扶苏,可是她记忆却还停留在过去,那时候扶苏对于她来说还是纸上的一个名字,她感叹过他的名字好听,遐想过若是扶苏登上帝位,大秦会是怎么样的面貌。

后来她听说公子扶苏墓被发掘的消息,那个纸上的名字终于出现在她的面前,是曾经真正存在过的人,现在却只能看见白骨,这是唯一能见到他的方式。

如今,看着眼前的人,她觉得她应该见过那张脸,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就在她思绪混乱间,周围场景一换,便像是倒了秦汉时候的模样,眼前有一张好看的脸,眸若深夜星辰,有些寒冷,但是十分漂亮,嘴唇有点薄,微微抿着,看上去冷静又果断。

她看了很久,那张脸忽然说话了,声音有些低沉,很好听,像挠在她的心间:“你喝酒了?”

她喝酒了么?她酒量不太好,或许是今日社团聚会又不自量力的喝了几杯吧,想到这里,宛歌点了点头,声音带着醉酒时特有的鼻音:“喝了一点。”

扶苏问:“哪来的?”

宛歌抱着被子滚了一团,直接缩了头进去。只是还没有来记得把手缩回去,只觉得眼前伸过来一只手,直接把她被子一扯,宛歌只感觉有凉悠悠的广袖划过她的脸,之后又看见了那张脸。

她模模糊糊的想起来,这个人她在电视里见过,那是公子扶苏。

这样一想,宛歌就放开了自己捏着被子的手,忽然就从床上跪了起来,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目光太专注与好奇,但是除此之外却也没有其他东西了,扶苏不动神色,似乎是在等着宛歌的反应。

只是,扶苏忽然觉得,这个实现似乎有那么点熟悉。

宛歌捏着一点背角,恰好遮住了自己的唇,眨着眼看扶苏。她喝了酒,如今正是面若桃花,精神看起来比先前好了许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扶苏,不带半分的掩饰。

扶苏终于想起来,那时候第一次在骊山见到她,她便是这样看着自己,专注又好奇,只是现在喝了酒,眼神比起那时候更添了一份迷离。

宛歌认认真真的看了很久,放下自己捏着的被角,两手并用,在扶苏猝不及防的时候就直接捧住了他的脸,离的更近了一些,更加仔细的瞧着他。

扶苏没想到她会忽然碰自己脸,下意识就要起身避开:“……”

身后的秋雁大吸一口冷气,正准备上去阻止宛歌这个胆大包天的动作,宛歌察觉到扶苏准备起来,似乎有些不开心,理所当然道:“不要动!”

身后的秋雁再吸一口冷气,再看了看面色不定的扶苏,忽然深深为之担忧起来。她纠结了一会,上前:“宛歌姑娘现在醉的神志不清……公子是不是……”

秋雁还没有说完,宛歌的声音恰好插入,音调拖长绵软,典型的醉酒模样。她此时依旧捧着扶苏的脸,仔细的看着,最后咧嘴一笑,合着微红的脸颊,灿烂的如同盛放的灼灼桃花,带着无法掩盖的喜悦:“扶苏,你是扶苏对不对?”

扶苏是长公子,除了长辈已经很少有人能直呼他的名字,没想到宛歌醉酒了会是这个反应,居然胆子大到知乎长公子的名讳。秋雁更是吓了一跳,虽然她对宛歌算是一种意义上的监视,但是宛歌性子很好,也不打骂下人,除了宛歌身份不明,她受扶苏之命去监督她以外,秋雁某种意义上还是挺喜欢宛歌的,甚至有时候希望是扶苏过于警惕了。

或许,宛歌真的只是一个寻常的村民罢了。

听到她笑着直呼自己的名字,眼中有别样的神采,似乎有星光闪烁,也像是百花盛放,全无半点心机,扶苏眼眸深深,让人看不出情绪喜怒。

秋雁被宛歌这幅模样吓的心惊胆战,虽然扶苏不会苛责吓人,到到底是长公子,宛歌这动作太过逾越,过去从来没人敢这样对扶苏,秋雁也不敢想象扶苏会是什么反应。就在她担心间,扶苏却抬了手,淡声示意她退下。

秋雁一愣,继而垂眸退下,掩上了房门。

宛歌还是捧着他的脸,触手的肌肤触感很实在,她浑身因为醉酒有些燥热,可是他的脸却带着凉意,好看的眉,挺直的鼻梁。扶苏眼眸深深,里头似有暗流汹涌,但是宛歌看的开心,浑然不觉,依旧开心的念着他名字:“扶苏扶苏,你名字真好听。”单单扶苏两字出口边觉得唇齿生香,心中某个地方蓦然柔软,像是这世上最动听的歌谣,她不只一次的念过他的名字,却没有像现在这样,对着他念出来,虽然是个梦境,她还是感觉到一种令人心悸的满足感,开心的念了好几遍,“扶苏扶苏扶苏。”

少女声音软糯甜美,这样欣喜的念着他的名字,扶苏感觉心中一颤,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波动了一根弦,他的目光也不自觉柔和下来。

宛歌如此开心念了好几遍,又重新看向他,眨着眼:“你的名字是取自《山有扶苏》吗? ”

这句话,正好将扶苏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问题宛歌曾经问过他,他那时候只当宛歌那里消息闭塞不知,如今她既然在问起,加上这本不是什么秘密。扶苏平静拉下她的手,随口和她说话,打消她的警惕,虽然扶苏不觉得宛歌现在这份模样还有什么警惕的心情,说到自己的名字,他的目光也柔和下来:“我母亲很喜欢《山有扶苏》这首歌。”

宛歌慢慢的跪坐在床上,双手撑在两边,消化了一下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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