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们。

重锦到了西面看台上时,看台已坐了不少世家贵女,一个个穿得可谓花枝招展争奇斗艳,一阵风吹来,少说夹杂了五六种香气。

本朝民风虽开放,但男女接触的机会还是不多。这马球赛就是难得相见的场合,姑娘们可以打着观看哥哥的旗号名正言顺地看着别的男子,还能扯开了嗓子大喊助威,反正不叫出名字,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给谁加油。

就这样混水摸鱼过过嘴瘾也好,说不定场下的人蓦然回首,就看到自己了呢。

重锦落了坐,只见金兰双姝和重萱已经到了,就坐在她的前两排,正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不多时,随着一声沉闷的号角声响,裁判手中的令旗一挥,比赛正式开始,尘浪滚滚的马场霎时犹如群龙翻江。

随着时间的流逝,比赛进行得愈发激烈,让重锦意外的是,韩离的球技竟出人意料的高超,一颗小小马球似乎是会认人,看上去特别听他的话,他要它到哪里,它真的就到哪里。

蓝天白云之下,茵茵绿草之上,他的身姿潇洒自如,骑着一匹浑身雪白的高头大马,迎着风急速前驰。金黄色的阳光落下来,他似乎都乘着阳光策马行到云里去。

重锦看得全神贯注,好几次都忍不住要叫好。身边有几个贵女激动地小声议论,一会是单手控马,一会是回旋自如,一会球就进网了……说的与重锦看的是一模一样,显然她们目光追逐之人也是韩离。

在韩离将球击入网内的一瞬间,沈安姝还站了起来。

重锦撇撇嘴,不得不承认,韩离今日真的很抢眼。

他怎么什么都会呢。

重锦正看得入迷,有个人走到了她身边坐下,她转头一看,竟是宋唯。

内阁学士兼盐运使宋衍的养女。

宋唯穿着一身碧色洒金缕细丝薄衫,面露喜色道:“真的是你。方才我坐在你斜后方,见着一个熟悉的背影,我就在想是不是你,竟真的是。”

“你也来了。”重锦笑答。

“嗯。你知道我本不是世家出身,没见过这般盛大的场面。义父怕我在家闷,就带着我来了。”她说着,指向北面的看台,“你看,他就在那里,宜王旁边的就是。”

重锦顺着她所指看过去,只见宜王的身边坐了个墨袍男子,太远了她看不清他的面孔,只大致能看出宜王正满面笑意地附到他耳边说着什么,他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她能感觉得到,他是个强势的人。

看到他,重锦就忍不住去想,他已年过三十,为何至今未娶,还收养了一个孤女。

“宜王和齐王,你支持哪一队?”宋唯凑到她耳边小声问。

重锦瞅了一眼场上,立刻就捕捉到了韩离的身影,想了想靠近宋唯小声回道:“跟你一样。”

宋唯很惊讶,“你知道我支持哪一队?”

“你当然要支持你的义父了。”

宋唯听了笑了一笑,“这倒是的。况且,今天宜王那一队打得真好啊,尤其是进球最多的那人。他好厉害。”

“他……还行吧,今天他运道好。”

“你识得他?”

“我二哥的朋友,平时看起来也不太像会打马球的。”

两人边说话边看比赛,过了一会,宋唯似有些不舒服,一张小脸开始发白,额间还冒了冷汗。

重锦转头去看她,只见她拿出药包使劲嗅,便有些不放心地问:“可是哮症又犯了么?”

宋唯点点头,“大约是因为这里沙尘太多,咳,咳……”

“走,我陪你到外面坐一会罢。”

两人来到马场外,在树荫下一座小亭里坐了下来。

歇了一会后,宋唯的哮症才慢慢缓了下来,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一张小脸也恢复了些红润。她抚了两下胸口,深吸了口气,“我这毛病来得总不是时候,耽误了你观赛了。”

重锦看着眼前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心底泛起一丝怜悯,用帕子替她擦了擦汗,道:“一场马球而已,也不是什么非看不可的,你不必跟我客气。你的身子可真的没事了吗?要不要再寻大夫看看?”

“不必了。我惯来是这样的,沙尘一多,就会不舒服。现下这处空气也好,我已是舒服多了。”

“那就好。我听姨娘说,这样的病虽难得治愈,但只要小心些,便也不会常犯的,你以后可要好好养好身子,你还这么年轻呢。”

宋唯笑了笑,小巧的五官很是精致迷人,“你跟我义父说的一样。我是孤女,以前的底子不好,义父给我吃了很多名贵的药,但也不见有多大起色。”

“以前吃了很多苦吧?你是如何被宋大人收养的?”

宋唯说,三年前,倭寇入侵。他们不单抢光了她家的财物,还要强占她,她的一双父母拼死保护她,结果不幸双双身亡,这时正巧宋衍经过,才把差点失身的她救了下来。

她说,他让人杀光了整整三十个倭寇,把三十颗头颅一一摆在她双亲的墓前。一天后,他给了她一个火把,让她把这三十颗头颅全部烧了。

她说,他待她很好,给她最好的吃穿,请名医来治她的哮症,聘最好的先生来教导她,如果不是遇见他,她可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看不到金陵的盛世繁华。

重锦听了不禁蹙眉。

既有善心,又有些冷酷无情,这宋衍到底是个多么矛盾的人。

她还听说,他有过一段情殇,昔日恋人嫁作了他人妇,他自此再也不娶。七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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