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母担心纪恕出什么问题,可第二天看着无比正常和平日里没啥两样的纪恕,纪母反而更担心了。
纪父也在饭桌上看了纪恕好几眼,面色严厉,可目光还是带着担忧。
纪恕放下碗筷,看着纪父淡道:“爸,我想去公司。”
纪父一愣,随即回道:“恩。”
纪恕抿了抿唇:“我想从基层做起。”
纪父从报纸中抬头,犀利的目光看着纪恕:“你认真的?”
“是。”纪恕抬眸,狭长的眼睛黑黝,透着执着:“我想去试试。”
纪父垂眸不发表看法:“好。”
纪恕从饭桌上起身,拿上外套便要出门。
纪母极其担忧纪恕的状态,在后面连忙问道:“阿恕,你要去哪儿呀?”
纪恕平静的回头:“我去处理一点事情。”
纪母蹙眉,对着不出声的纪父道:“你就没发现儿子不对劲?”
纪父瞥了一眼纪母,继续将视线落在报纸上:“他没你想的那么脆弱,这一次……对他来说,说不定是好事。”
纪母懒得理纪父,只是心里的担忧半点没减少。
纪恕开车去找了尹雨惜,他到的时候,尹雨惜正在收拾东西。
尹雨惜似乎没想到自己还能看见纪恕,想了想道:“你来了?正好我把钥匙给你。”
纪恕抿了抿唇,看着尹雨惜,平静的不像尹雨惜熟悉的那个纪恕。
纪恕眨了一下眼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尹雨惜将行李箱盖上,竖起来轻轻一笑:“你说……”
“我们的相识是你计划好的还是……”纪恕还是没能说完。
但眼前的人已完全没有那副柔弱的气质,反而看起来与别的没什么两样。
尹雨惜淡淡垂眸,睫毛微颤。
她不由想到第一次看见纪恕的时候,那是两年前,她应聘他考核。
第一眼,便入了心……
可如今,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吗?
纪恕也想起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娇柔的面孔,和浑身上下楚楚可人的气质让他觉得这样的人是自己喜欢的。
尹雨惜看向纪恕,嘴角扬起笑容:“没有。”
“我没想到会认识你,也没想过会见到白裳。”
“……”纪恕松了一口气,目露不解:“你为什么那么恨小裳?”
尹雨惜定定的看着纪恕,看着对方眼睛里的清醒和那隐藏都藏不过来的后悔,手轻轻握住行李箱的拉杆:“恨一个人没有理由的。”
就像我以为自己可以接受你离开我,爱上白裳的事实。
尹雨惜拉着行李箱从纪恕走过,神情决然。
纪恕看着被尹雨惜放在柜上的钥匙,看着尹雨惜离开的背影,缓缓闭上双眼。
这一刻,他真的什么都失去了。
爱过的和现在爱的,都离开他了。
尹雨惜一离开房门,强忍了许久了泪水瞬间决堤。
她这一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事就是因为嫉妒别人而丧失了自我。
错过最好的自己,也错过了爱情。
……
白母看着被带回家的言臻,双眸微眯,对着顾槿招了招手。
顾槿不明所以走过去:“妈……”
“你把言医生勾搭到手了?”白母凑近顾槿的耳边轻声问道。
顾槿没控制住生理反应,翻了一个白眼。
白母看着顾槿这副模样笑弯了眼:“那一天在医院我就觉得你对人家有意思,你看看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把持不住。”
顾槿惊讶无比的看着白母说完自己,对言臻嘘寒问暖。
随即轻轻笑出声,白母那试探言臻的言语无一不代表着她对这个女儿的在乎。
大概是经历过纪恕弃婚一事,白母多了份考量。
顾槿看着追问言臻的纪母,刚想过去解围,就被白父叫了过去。
白父看着顾槿,打趣道:“你还怕你妈欺负了他不成?”
顾槿噗嗤一声:“爸,你想哪去了。”
白父指了指自己的对面,那些茶盅给顾槿倒了一杯茶笑道:“尝尝。”
“不喝。”顾槿十足的了解白父的茶有多难喝,嫌弃的拒绝。
白父不在意的笑笑:“他是个好孩子,你看连你都嫌弃我的茶,可他却喝起来面不改色。”
顾槿一愣,白父这话的意思是认识言臻?可她记得两人并没有见过面。
似乎是看出顾槿的困惑,白父缓缓道:“你忘了我们搬家的原因了?”
顾槿惊讶张口:“他就是让你输棋的……”
“是呀。”白父点了点头,显然对言臻满意之极:“一件很小的事能证明一个人的品性,这个孩子,明知道我泡的茶不好喝,却能喝下去,体谅我这个做长辈的心情。”
“品性坏不到哪去,你妈她呀,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在意你之前的事。”
顾槿明了,毕竟十年前她爱慕纪恕几乎众人皆知。
白父白母都认同言臻的品性,只是还要测验他是不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
顾槿抱住白父,感动喊了一声:“爸~”
白父在顾槿后背拍了拍,一张脸满是宠溺与疼爱。
白母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呢~”
顾槿从白父怀里出来,起身抱住白母轻轻一笑:“我就是要做妈妈一辈子的女儿,撒一辈子的娇……”
白母被顾槿这一出搞得一愣,随即摸了摸腻歪在自己怀里的顾槿,看着言臻的目光带了些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