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没有别的马车,若不是搭车,她便是靠两条腿走过来的,杨渤若不是个贪的,便不会有太多的零花钱给她用,专门花钱雇车,估计她得想想。
梁国的县令俸禄跟汉代一样,粮食方面是每个月得二十石;钱两方面,汉代是每个月给付两千钱,梁国是每月一千钱。但汉代流通的是五铢币,梁国用的还是十二铢的半两币,还未改制。这样算来,月薪也不算少。但梁国的官制同汉代一样,县令需要的从者得自己出钱雇佣,从者最少一人,他的月俸、粮食、膏肉、薪炭盐菜等,县令都得自掏腰包给付,另外,县令还得自己花钱买马。
如果单靠月俸,别说养家,不带家属赴任就已经很难维生,所以他们不可能单纯依靠俸禄生活,这些月俸收入只是表面的,俸禄之外,还有可观的额外收入,这些收入中,有国家承认的各种补贴,有国家默许而听任官吏们赚取的陋规。杨渤自然也不会清廉到只用俸禄的地步,不然他如何养得起自己和一个爱打抱不平的侠女妹妹?
杨赛娥一听,心花儿开呀开,咧着大嘴嘿嘿直乐:“我就知道姐们儿信我疼我!”
山有凤毫不客气地使唤她:“也别光吃不动,去村正鲍大叔家把我有德弟叫来一起吃!”
“好咧!”杨赛娥痛快应着,转身就往外跑。
山有凤动手准备兔肉,既然她带来了红枣,就先尽着现成的材料做。梅映雪放下手中的针线就要去厨房烧锅,却被孙思夏拦住:“梅姨,你做你的活儿,我去!”
梅映雪不依,山有溪道:“娘,你就让思夏去吧,凤儿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不要把她当外人!”
他这么一说,梅映雪自然不能再争,又退回椅上拿起针线:“那行,那你去陪着思夏!”
那还用说,他本就有这个意思。
山有溪陪自己媳妇儿,赫连皓自然不会落后,也钻进厨房,对正切着葱姜的山有凤道:“凤儿,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你待在这儿就行!”一抬头就能看见,免得她一会儿不见就想得慌!可转眼想到什么,山有凤又改口道:“你还是去堂屋烤火吧,待这儿冷!”
赫连皓知她恋他又心疼他,心如泡蜜,越发不走:“灶里烧着火,一会儿烧菜还有热气,不冷!”
山有凤同样知他的情意,便不再说话,只是冲他一笑,开始将兔肉洗净并剁成块儿,放入山有溪烧好的沸水锅中烫一烫,捞出,再用温水洗净。接着将红枣洗干净并麻利地去掉核。
洗净锅,挖些熟猪油放进去,烧到四五成热时,撒入葱段和姜片爆锅,再倒入兔肉块煸炒一会儿,加红枣、盐以及适量清水烧沸,再连肉带汤倒入大蒸碗内。
山有溪陪坐在孙思夏身边低语着,赫连皓就站在离山有凤不远但又不碍她事儿的位置,目光随着她的身体动作而移来转去。
带着鲍有德回来的杨赛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灶上俩,灶下俩,成双成对的!一扭头,拉着鲍有德去了堂屋,你爷爷的,不看不看,看得自己好心酸!
将锅洗净,注入适量清水,山有凤将盛好肉的蒸碗放进锅里,冲灶下道:“哥,你把另一个灶点着烧饭。嫂子,烧小火,要烧半个时辰!”
孙思夏应着:“好,知道了!”凤儿喊顺溜了嘴,她也听成习惯。再说已经订了亲,和有溪又两情相悦,就随小姑子高兴去吧!
因为有溪,她也知道凤儿和皓公子正互相喜欢着,虽然对贵族公子有偏见,但凤儿不是个普通的小少女,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主见,既然她喜欢并认可皓公子,别人也不便劝什么。
何况凤儿对未来并非没有思想准备,有溪说凤儿说过:即使将来有变,但起码我们相爱过,我不会后悔与所爱之人一起走过这一段,就算无缘拥有他到最后,但我拥有过他的所有最初,值得!
山有溪见孙思夏不再羞恼着提示妹子称呼问题,心里那叫一个美!
“有溪,”孙思夏嘴唇贴近山有溪的耳朵道:“凤儿跟皓公子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梅姨他们啊?”
“不知道,”山有溪又反过跟她咬耳朵,“她说她自己会在合适时机说的。咱爹娘肯定早就察觉出了,只是还没开口问,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也该忍不住了!”
孙思夏捂唇偷笑,除非眼盲,否则谁能看不到?他俩以为自己压着抑着让人看不出来,却不知道在别人眼里,如胶似膝如糖似蜜的不知有多明显!
山有溪还是第一次看媳妇儿这般小女儿态,以前她总因为年龄的原因,在他面前表现得成熟冷静,如同一个大姐姐,恋人之态表现的很少,如今因着凤儿的掺和,她也在悄悄改变着,时而会露出娇羞或依赖之情,让他欣喜不已!
火烧得小,再没有烟冲出灶口,山有凤关上厨房门,因着火的热气和锅里冒出的蒸气,厨房里越来越暖和。见厨门被关上,赫连皓便想偷亲一口,没成想自己胆大妄为的小王妃已经快速扑了过来,也不顾私语窃笑的哥哥嫂子在灶下,抱住他踮起脚就对着他的脸他的唇一阵猛亲!
赫连皓被她亲得心里笑歪嘴,脸上却不显,只是挂着浅淡的笑意。
山有凤没办法啊,她是在抢时间,免得厨门被哪个推开,就再没机会了。家里屋少人多,很难单独相处亲密一下,不得不瞅着缝隙救下火——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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