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将她带了下去,顺着大理石长廊绕过偏殿,一拐角便看见了淑妃口中的承华宫。喜就上
与其说它是宫殿,倒不如说是个普通的院子。小小的一片儿,被偏殿的高墙遮住,估计没有人能一眼发现这个地方。
宫人将她带进承华宫,走到正院门前,伸手推开房门:“王小姐请进,往后这些天您就住在此处......”
门打开的一瞬间,三娘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儿,从屋里飘散出来的风都带着湿气。
“这里多久没住人了?”
那宫人笑了想,道:“许久了,在奴婢记忆中就一直没有人住,不过时常会差人打扫。”
难怪了,没人住的地方即便常常清扫也还是会有些味道。
“有劳了......”三娘与那宫人说道,言下之意是,我要进去了,你也该回了。
宫人听了福身行一礼:“那王小姐还需不需要再用膳?若是需要,奴婢这就让人去准备。”
这是把她当贵客了,可她先前在宴上没客气,多吃了些东西,现在也不饿。
“不必了......”
“那王小姐早些歇息,奴婢先行告退。”
三娘则冲她点了点头。
她也没再说什么,躬身退下。
待那宫人走了之后,三娘进到里头去。
这里还真是与皇宫内廷格格不入,不论从外观还是屋里的摆设,没有一处奢华得令人惊叹的,相反是朴素得令人惊叹。
若是硬要说什么特别之处,那便是里屋桌案上放着的那盏灯,糊在外头的纸都已经残破不堪,剩下的纸屑也都是泛黄了的。
照说,这样的东西太过陈旧,又不是什么房中必备的,该扔了才是,可它却安安稳稳的放在屋里。灯上不染纤尘,想来是宫人打扫的时候,都刻意将它也一并清理过。
又随意看了一圈,三娘没再发现什么稀奇的东西,便径直上榻,准备歇息。
侍疾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即便不需要你做什么,可来往探视的人你总得行个礼什么的。淑妃今天能拦得住人,往后却拦不住,要是来的多,那三娘就别想有坐下休息的时间。
一夜好眠,次日辰时便有人来叫门。
“王小姐......”
三娘昨夜睡得早,现下睡意正浅,听到那人呼喊便睁开眼睛,朝外头应了一声:“进来......”
叫门的正是昨日待她过来的那个宫人,轻轻推门而入之后,径直来到三娘榻边。
“王小姐,该起来了。”
三娘嗯了一声,从榻上坐起来,正想说让那宫人替她把衣裳拿来,那宫人却双手奉上一叠衣裳。
“这是淑妃娘娘吩咐奴婢给您备下的,还请王小姐更衣。”
三娘看着宫人呈上来拿件浅粉色锦衣,她越发闹不明白淑妃的意思,供吃供住还供穿,这是要她长住么?
穿好衣裳,收拾妥当,宫人直接将她领去偏殿。
圣上还昏迷不醒,又不便挪回寝宫去,就只能暂时将就在偏殿。
殿中有许多宫人侍奉再旁,确实如淑妃所言,根本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王小姐就在榻前坐着吧,等到用早膳的时辰淑妃娘娘也该来了,您正好能替换下去用膳。”
三娘答道:“好......”
就这样,她坐在圣上榻前发愣,一愣便是一个时辰。屋里燃着香,她倾靠在榻边,有那么点儿瞌睡。
“让开!就凭你这卑贱之躯,也想当住本宫的去路么......”
“慧嫔娘娘,这是淑妃娘娘的旨意,奴婢莫敢不从。”
“笑话!六宫什么时候轮到她来做主了?上头还有皇后娘娘呢!你给我让开!”
外头突然想起的争执声,将三娘从瞌睡里拉回了神。
紧接着,一华服女子风尘仆仆的进了殿中,直直朝龙榻而来。
“皇上......”她的声音与她先前训斥宫人之时千差万别,竟有几分娇柔的意思。
她边喊着,边凑到龙榻边坐下。看着圣上紧闭双眼、昏昏沉沉的模样,她扭头便问三娘:“皇上这是怎么回事?究竟什么病?”
三娘做一副怯怯模样:“我...我也不清楚,淑妃娘娘说是旧病未愈,加之操劳所致......”
人人都胡扯,她又岂有不胡扯的道理?反正不能说真话,否则朝局将动乱不堪。
慧嫔不知究竟,更没听太医说起圣上的病情,可她对淑妃也不轻信,故而半信半疑:“这样啊......”
三娘点头:“是这样的......”
慧嫔这才好好打量了三娘一番,看三娘穿着打扮不像宫人,便问:“你是淑妃娘娘的亲戚?”
三娘摇头:“民女乃王家五女,名祁瑶。”
慧嫔听她这么说,赶忙又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了一番:“难怪......难怪淑妃娘娘常年圣宠不衰,招数确实比别人高明太多......”
三娘暗自皱眉,她可不管谁招数高不高明,宫里这滩浑水,她实在不愿趟。
慧嫔见她不说话,顿觉索然无味,而后想起什么似的,伸手触了触圣上的鼻息。她长吁一口气,一副心中大石头落地的轻松模样:“还好......”
三娘一看便明白过来,她是怕淑妃欺天瞒地,把死人硬说成活人。不过现在她应该不担心了,圣上确实还活着。
慧嫔进来还不到一刻钟,有宫人在殿外道:“淑妃娘娘千岁......”
大概是因为慧嫔突然闯入,宫人们赶紧去将淑妃喊了来。
这慧嫔看上去张扬跋扈,听到门外宫人给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