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外就是d市有名的梧桐路,路两边的法国梧桐已有些年头,虽然已经入秋,枝叶依旧繁茂,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映地面上。安静顺着树影往家走,她从医学院毕业到d市中心医院工作两年多来,一直住在离医院大概一公里左右一个小区里。本来打算毕业后继续深造,但家里的那场变故打乱了安静原本平静的生活,使得她不得不改变了人生的轨迹。
安静抬头透过树荫看看了晴朗的天空甩甩头,似乎是把烦恼甩掉了一般,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回到家她先洗了个澡,然后泡了杯茶放在茶几上,随手拿起一本书靠在沙发上。书翻开了,可安静的目光却投向电视柜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中年妇人和两个少女。照片里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颜。
回想起当年的情景,安静不由得心思越发沉重。安静的父亲曾是位无国界医生,安静七岁那年父亲在非洲执行任务时染病牺牲了。母亲是一个性格刚毅的女人,在失去丈夫后,她没有从此颓废,而是自己担负起了抚养两个女儿的重担。刚开始的日子可谓艰辛,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女孩都长大了,先后上了大学,母亲似乎可以松一口气了,可是世事多变,一场飞来横祸夺去了姐姐的生命,母亲深受打击心脏病突发晕倒,经过多日的抢救虽然当时保住了性命,却在一直病卧在床,一年后离开了人世。为了给母亲治病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安静只好卖掉了家里的房子完成五年制医学院的学业,毕业后安静进了d市中心医院。用手里剩下的存款在医院附近买了现在这套一室一厅。
一阵铃声拉回了安静的思绪。
听见电话铃响,安静拿过手机上看到上面刘向阳的名字,眉头轻蹙,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师兄……”“安静,打扰你休息了吗?”刘向阳是个细心体贴的人,知道安静今天下夜班,“没有,我刚到家,正看书呢。”“那就好,上次你说的那本原版书我托人从国外带回来了,下了班我给你送过去,顺便一起吃晚饭,好吗?”“总是这样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呵,”刘向阳轻笑一声,“跟我还客气什么,你白天休息一下,值了一夜的班。”“嗯,那师兄晚上见。”刘向阳算是安静的师兄,安静考上医学院时,他在读研究生,同时在实验室做助理工作,在学校时他就一直很照顾安静,尤其是在家里出事那段时间里,更是给了她很大的安慰。刘向阳先安静几年进了d市中心医院,因为工作认真、技术过硬很快就成为青年医生中的骨干,很受院领导器重,现在已经是脑外科的副主任医师。
宁致远和陈锋赶到案发现场时,法医和技术科的同事正在对现场进行取证。刑警队的宋明和杨宝刚已经到场。宋明大宁致远两岁,为人沉稳,话很少,刑侦经验比较丰富,可谓是宁致远的得力助手。杨宝刚从部队转业后到的他们刑警二队,一副憨厚的性子,因为身材魁梧,所以大家都叫他大杨。两人接到辖区民警的电话先赶了过来。
案发地是一个地处近郊的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式居民区里一个一室一厅的单元房。进门左手边是一个小卫生间,右手边是卧室,大门正对往里是厨房和一个小阳台。透过卧室门可以看到死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四肢张开呈大字形仰卧于床上,下身****,上身一件内衣被推至****之上,颈部的伤口因为太深皮肉向外翻着。身上也有多处伤口。大量的血迹布满了床单上。为了不打扰取证的同事,宁致远和陈锋只在门口大致看了一会儿,转身向守在门口的宋明和杨宝刚询问具体情况。据他俩说今天早上辖区民警刚上班就接到了报警电话,报警人是这间房子房主的儿媳妇,她是跟租客约好了今天来收租的,可到了这里叫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打租客手机听到铃声是在屋里响的,她怕租客忘关煤气或是出其他意外,就回家取了备用钥匙开门,结果打开门就被里面的情景吓呆了,缓过神后赶紧打了报警电话。
“报警人在哪?”宁致远问杨宝刚。“在这……”站六楼半缓步台上的一个辖区女警回答。她身侧站了两个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其中一人身材略胖,身上的蓝色运动套装胸前带印着某某舞蹈队的字样,脚上是双黑红相间的旅游鞋,典型的中老年舞蹈队员晨练的装束。只是此时她的脸上丝毫没有了跳舞时的愉悦,反而脸色苍白,涂着口红的嘴唇轻轻的抖着,已经生出鱼尾纹的双眼显得有些呆滞,宁致远估计这个应该就是报警人,看来她看到凶杀现场后的恐惧感还没有完全消退。另一个妇人中等身材,穿着身家居服,手挽在报警人的胳膊上,脸色虽然不好,但比起报警人似乎镇定了许多,听见宁致远问报警人,轻轻晃了晃报警人低声说:“桂兰,上面那个警察同志叫你呢。”
宁致远缓步下到六楼半,陈锋也赶紧跟了下来对两位妇人说:“是你们报的警?”名叫桂兰的妇人瑟瑟的点了点头“是我……”“那你说说当时的情……”陈锋的“况”还没来得及说,宁致远用手稍拦了他一下,然后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道:“这位大姐你别紧张,先放松下情绪。我是刑警队宁致远,你怎么称呼?”“我叫刘桂兰。”报警人瑟缩着。宁致远点点头又问旁边穿着家居服的妇人:“大姐,你贵姓?”“免贵姓王。”妇人见宁致远问她,赶忙回答。“王大姐是这个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