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水月人家生意依旧是惨淡。

每天稀稀拉拉没几个人,就算是进了门也是无精打采的,不仅仅是客人,就连茶坊里的几个小妹也都是哈欠连天,精神萎靡。

到了夜晚宫牧总是催着邢战巡视一圈,虽然他不知道宫牧为什么如此执着,但想着再检查一遍并不是坏事就照做了。

一圈下来,宫牧本就白净的脸上更是煞白。

“你没事吧?”在邢战看来他的身体稀薄得都快散了。

“没事,你早点睡。”命令式的口吻从小小的宫牧嘴里说出来反差极大,有种少年老成的喜感。

如果是别人对邢战这么说话,肯定会引起他的不快,但换作宫牧,邢战反而很受用。

似乎是觉得他很有趣,邢战不假思索地摸了摸宫牧的头,掌心里有隐约的触感。倒是宫牧大惊之下向后一飘,远远地躲开,一脸震惊。

“反应那么大干什么?”邢战好笑。

宫牧捂着被他摸过的地方,怔然不语。

“咦?”邢战讶异,“你现在能离我那么远了?”

宫牧低头一看,两人的距离至少超过了两米,他尝试又退后了一些,大概到三米左右的位置他才会受到牵引。

“应该是力量有所增强的缘故。”宫牧道。

“你果然是吸我阳气了吧!”邢战大喝。

“我吸收的是天地之灵气!”宫牧怒道。

“你怎么不说你在进行光合作用呢!”

两人边吵边回房间,邢战安然睡下。

夜半,又是那震耳欲聋的撞门声,宫牧阴沉着脸,神情戒备,半透明的身体表面吞吐着红色的焰光。

声音一晚比一晚响,且持续时间越来越久,无边的黑暗中,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突然一阵隆隆巨响,好像山石碎裂,轰然倒塌。

宫牧猛地朝门口跨出一步,但又钉在原地,扭头看着沉睡中的邢战。

就在这时,邢战的手机响了。

宫牧大惊之下一巴掌按住手机,可他的手穿透手机陷入桌子里。当他再要凝力时,邢战醒了。

“谁啊,大半夜的!”邢战火冒三丈,眼睛还没睁开,手摸索着找到电话,眯着眼睛接通,“喂?”

“邢老板。”一个幽幽的略带低沉的声音响起。

邢战一下子精神了:“宋老板,你为什么那么晚给我打电话?”

宋游玄笑了笑:“邢老板是睡得太沉了吧?你那里那么吵,都吵得我睡不着了。”

“吵?这半夜三更的……”

砰!

玻璃碎裂的脆响刺破耳膜。

邢战猛地从床上跳起,望着门外,再看手机,宋游玄已挂了电话。

茶坊里进贼了?贼搞那么大动静?

邢战丢开手机就要出去,宫牧拦住他的去路:“等等!”

“还等什么?”

宫牧紧握的拳头被光芒笼罩:“你穿件外套,外面冷。”

邢战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这天热的还会冷?更何况还是从这小鬼嘴里说出来。

但邢战还是拎起外套一披,顺手摸了下衣摆,摸到口袋里圆圆硬硬的一块,是宋游玄送的平安扣,疑惑地望向宫牧。

时间紧迫,他无暇多想,随手捞起电蚊拍和手电筒,推门而出。

茶坊里黑洞洞的,比往日夜里还要黑上几分,一踏进去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邢战径直走到开关处试图开灯,却发现没有任何反应。

灯坏了?停电了?这事就怪了!

手电光只能照亮前方一两米,反衬出其他地方更加黑暗,连空气都变得粘稠使人呼吸不畅,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涌上心头,邢战只觉后脖子发凉。

定了定心神,邢战冷笑一声,脱去平日里温良恭俭让的皮相,骨子里锐气慢慢浮现。

“想吓唬我?老子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邢战晃了晃手电,走向靠窗一侧。

其中一扇窗户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开,玻璃碎了一地。他用脚拨弄碎玻璃,再用手电照了照,没有发现异样,但在移开手电,光线由亮转暗的刹那,他看见窗户下有一条红线,线上串着一个个古怪的图案,但碎掉的那扇窗户下图案模糊成一团。

什么东西?邢战再定睛一看,什么都看不到了。

呼!

一团黑影从背后飞过。

邢战转过身,绷紧全身的肌肉,黑暗中唯有他的眼睛精亮如星。

他一手执手电,一手握紧电蚊拍,小心翼翼地向前走,每跨出一步都警惕地扫视一遍,嘴里还碎碎念,好像在念什么咒语。

宫牧好奇地凑过去,就听到他在说:“……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科学发展观为指导……解放思想,改革开放,凝聚力量……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而奋斗……”

宫牧黑着脸,无法用语言描述此刻心情。

好像风吹过缝隙发出尖啸,随着一声尖锐的细响,一个黑影从侧面扑来。邢战抡起电蚊拍像打网球一样就是一拍。

噼里啪啦一串爆裂声,黑影像烧焦后的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紧接着又是一道影子从另一侧扑来。

邢战又是一拍,再度将影子打散。

风啸呜呜,数道黑影一拥而上。

“来啊!妈的!想吓唬我?”邢战威吓着步步前进,每挥一拍,就有一道影子烟消云散,嘴里还念叨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人气与鬼气,一阴一阳,此消彼长,人若正大光明无所畏惧,面对阴鬼便是所向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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