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背上的伤虽然不重,但他的身子骨早些年被养得过于单薄了一些,即便后来他把自个儿好好养了一年多,真碰上事的时候,仍旧一不留神就发烧。
搁现代来说,这是伤口感染带来的发烧病症。
好在西山营中有专门的军医,加上楚衡当初特地命人送到军营的药散,还有几位大夫们的贴心照顾,他的烧很快退了,身上的伤恢复得很好。
几天之后,他下床脱了中衣,背对铜镜,扭头看自个儿背上的那道刀伤。
“没留什么疤。”
陆庭推开门,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药,走进内室时瞧见铜镜前赤着身体的青年,心下一突,抬手放下了隔绝开内外室的幔帐。
“把衣服穿上。”他搁下汤药,取过中衣,仔细给楚衡穿上,其间免不了顺手摸过瘦削的身躯,眉头不由皱起,“还是太瘦了。等明日,我带你回归雁城,吃那里最有名的红羊枝杖①。”
被顺带吃了豆腐的楚衡:“……”智障?
那日崩溃之后,陆庭一直在想方设法哄楚衡开心。
好在楚衡的情绪平复的很快,哪怕因为身体原因,大夫们都不放心他出门,只需他下床后在屋子里走动,楚衡也找到了调整情绪的方法。
一支笔,一块墨,几张纸。他能在屋子里待上一整天。
起初大夫们以为他是在给那些死于攻城的曲玉百姓抄经,只有陆庭知道,他在那些纸上一遍又一遍写的,是他的计划,以及计划发生突变的原因。
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放下这桩事,一直藏在心里头,只等着哪日出了房门,找到撺掇丘将军强攻的魏德,好好算这一笔账。
仰头一口喝完药,楚衡抬手,摁住了沿着脊背摸到自己屁股上的手掌,笑唇一勾,问:“最后一碗?”
陆庭顺势一按,将人搂进怀中,低头吻上他的唇瓣:“嗯,最后一碗。”
楚衡笑:“你也不嫌我嘴里苦。”
陆庭道:“不嫌。”宁可同甘共苦,也比看着心爱的人只身犯险,浑身是血躺在怀中的好。那样的场面,他不愿在经历一次,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找到他,免了这一顿皮肉之苦。
两人倒是有段日子不曾亲近,如今楚衡大好,哪怕陆庭吻到后来,硬生生止住,却已经勾得楚衡推推搡搡间把人半推半就地压倒在床上。
骑坐在男人的身上,楚衡咳嗽两声,扇了扇风,两颊滚烫:“过几日我还有场仗要打,不知情况如何,怕到时候闹腾起来,又得让我……让你素上好几日。”
他顿了顿,像是自个儿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伸手摸了把男人的喉咙,俯身凑近了撩:“做吧,感觉你积了不少。”
他说着,有意动了动腰,屁股底下的男人登时有了意料之中的反应。
等事罢,楚衡躺在床上喘了几口气,半晌才侧过身,捅了捅身旁男人的腰:“你跑来我这厮混,庆王不找你?”
陆庭收了收手臂,将人拢进怀里:“义父知道我来你这了。”
楚衡闭了闭眼,想起在邸店里说的那些话,用胳膊撑着爬了起来:“刘将军的女儿漂亮不?”
他这语气听着,像极了正房逼问偷腥的丈夫。陆庭嘴角崩了崩,摇头否认。他还没见过刘臣的女儿,女儿肖父,以刘臣的长相来说,不见得会是多么漂亮的小娘子,但中人之姿理当还是有的。
只是,人家女儿漂不漂亮,和他又有何关系?
想起刘臣三不五时在军营里感叹说闺女眼光高,喜欢漂亮的郎君,陆庭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摸了把楚衡的脸,沉声道:“你想娶妻了?”
楚衡将人按住:“不是我,是庆王想你娶妻生子。”
陆庭摇头:“我不会娶。”
楚衡道:“我知道。但这不妨碍庆王他关心你。”他能理解庆王的想法,就如同在穿书前,如果他出柜,他的家人肯定也会劝他,“这件事,等事了了,我自会再去和殿下谈……”
“不用你去谈。”陆庭起身,“从开始就是我要的你,也是我缠的你,这事应该由我……”
陆庭说着从床上下来,露出结实健壮的身躯,抓过衣裳就往身上穿。
“陆成檀,你……”
“将军。”
门外的声音打断了楚衡即将脱口的话,二人面面相觑,半晌陆庭转身,掀开幔帐走到了门前。
“将军,王爷请将军去书房议事。”
“还有谁?”
不等陆庭应话,楚衡从内室出来。头发依旧散着,领口的缝隙处,能瞧见鲜明的吻痕。
门外的小将年纪颇轻,却显然在军营中听了不少荤话,一眼瞧见楚衡的样子,蓦地红了脸,视线在楚衡与陆庭之间走了个来回,咳嗽两声回道:“还有几位将军,也在书房。”
西山营如今在曲玉,住的仍旧是城门外的营帐。住在城内的只有在攻城时受伤的将士,以及那支破坏了楚衡全部计划的丘将军的兵马。
曲玉刺史一家,在丘将军的兵马强攻西城门时,就被当机立断的流匪砍杀了。一家老小,无一人活下来。曲玉夺回来后,刺史府就成了庆王在曲玉临时办公的地方,所有的将士每日都聚集在这里,向庆王汇报工作进程。
楚衡就睡在刺史府后院厢房里。与书房隔了一段路,却也不远,他跟着陆庭走了不多会儿,便站在了书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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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德是喜滋滋地回来见庆王的。
曲玉夺回后,他留在丘鑫身边受了几日的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