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温时修注意到了,拉了枕头放在她腰后让她靠着坐好,就着外头走廊洒进来的熹微灯光,至饮水机边兑好了温热的水,复又回来放在她掌心。
“慢点喝。”
她大眼瞅着他很乖地点头,果真一点一点小口抿,的确是渴的不行了,喉咙里发干发痒好似有把火在烧,幸得温水润泽,一没注意就喝了两杯。
问了她还要不要被拒绝后温时修才放了杯子,步回床侧扶着她往下躺。
“再睡会儿。”离天亮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温时修温声。
任瑾点点头,咬着被子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往旁边挪了挪,床位本身不大,但她缩到角落留了好大一块位置出来,仰脑袋巴巴看着他。
“哥哥,你上来睡好不好?”
明明没有一起拥抱着睡过几晚,却不知何时养成了这样的依赖,他不在,她连做噩梦身侧都无人,就同方才,一个人害怕。
就想他在旁边。
她的要求他向来很少拒绝,嗯了声后便脱了鞋子上来,掖好两人身上的被子长臂将她拉入怀中,没忘她腿上有伤,动作小心翼翼。
“睡吧。”
小姑娘这下满足了,眼睛眯成弯月牙开心的不行,抱着现成的人形抱枕很快再次睡着。耳边尽是她均匀轻微的呼吸,温时修往后动了动给她留出更大的位置,手臂轻压着不让她睡梦中乱动误伤了自己,紧跟着闭眼休息。
第二天继续打点滴。
细细的针斜斜地从手背另一处扎入,待解开皮筋后很快便贴好医用胶布,瓶子高挂在右边床侧,顺着输液管进入身体,一点点凉。任瑾刚吃了早饭没多久,百无聊赖抱着温时修的手机靠在床头玩游戏。
一只手不太方便,屏幕里不断传出“game over”的声音,气的任瑾换了个单机单手操作还不费脑的游戏,刚过了一关,忽闻门口有杂音,正抬了头,自家父母和温父温母进了来。
今儿半夜才知道自家闺女受了伤,一天亮没多久就过了来,也是巧,在楼下碰见了同是匆忙赶过来的温父温母,便一起上了来。
“怎么样了?”
虽说已经听温时修说过情况和无大碍,但实际看到还是心疼的不行,腿上那长长一道跟蜈蚣一样扭曲的伤痕,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可能留疤。
这么一想便恨不得替闺女疼,好歹也是养在手心里二十四年的宝,哪里受过这样的伤。
“妈妈,我没事,”任瑾伸手去握了任妈妈的手,笑眯眯,“过些天就好了。”
任妈妈心疼的说不出话,温母亦是,哪怕看见任瑾手背上戳了两个孔都觉疼得不行,摸摸她手眉目温软。
“这几天要忌口,尤其是辛辣刺激性的还有海鲜不能吃,另外长伤口的时候肯定会比较痒,千万不要去抓知道吗?”
这些任瑾都是知道的,还是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视线想投向温时修却被半途截住,是任妈妈又忍不住开始唠叨,但其实嘴上碎个不停,心里还是可心疼了。
任瑾低头专注听着,也没注意到温时修和温母是何时出去的,等她发现时,任妈妈也出了去,就剩任爸爸和温父一左一右陪着。
“你怎么回事啊?妈妈让你好好照顾她,你倒好,把人照顾进医院了啊?”
一到外头原本和善的温母瞬间换了一副面色,柳眉倒竖毫不客气地训斥,本身也不打算听自家儿子解释,兀自就继续。
“妈妈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比任瑾年纪大,你肯定要照顾好她的,她爸爸妈妈那么放心地把她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他们对你的信任的?”
温时修默,低眉垂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着说着嗓门不自觉大了一些,话说了一半才发现任妈妈也过了来,温母顿时噤声。任妈妈显然听到了不少温母斥责的话,一来便对温时修笑了下。
“我和任瑾爸爸都没有怪时修的意思,你可别乱说,”任妈妈没好气地瞪了温母一眼,牵上去拍拍手背以示放松,“本身就是意外,大家也不想发生的,你也别骂他了,嗯?”
温母嗔怪回看一眼,倒也不说话了。任妈妈笑了笑,先行回去。
一进去正好与温父擦肩而过,任妈妈顺手关上门,走至床沿坐下。
“腿痛不痛?”
任瑾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大概是麻药还在,所以尚未有太大痛感。
任妈妈嗯声,轻叹一口气后突然道:“妈妈觉得时修这孩子挺不错的,你们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有没有想过以后?”
以后?闻言目光怔讼,任瑾视线下滑,落在自己扎了针的右手手背上。
好像……有想过的……
任妈妈不知任瑾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只语重心长:“妈妈一直觉得,谈恋爱是双方的事,你们俩年纪也不小了,足够独立思考问题,比如以后要不要一直在一起,是否考虑结婚……”
“……结婚?”任瑾怔。
任妈妈点了点头,和任爸爸对视一眼微微一笑:“我和你爸爸肯定是希望你找个好归宿的,当然,结婚与否更多在于你自己的意愿,爸爸妈妈满意没有用,你懂吗?”
“……”
任爸爸难得插嘴:“妈妈的意思就是,如果你想和时修一直走下去,迟早是要结婚的,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