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权有势,在这天下间已然是第一人的存在,但依旧是阻挡不了那挂于西空之中残阳日暮的继续下垂。自嘲的笑了一笑,朱元璋便是在那座下一脸焦急的内侍的不断劝解之中,像以往少年时那样便是直接翻转的跳下了马来。
老胳膊老腿的到底是不如年轻时候轻便了,脚一落地脚腕一扭顿时就是一个踉跄,就在那内侍满脸慌急中摇头笑了笑,拍拍那马匹让它向那宽阔的草原之中自由驰骋去。
一手撑开了那内侍的搀扶,在朱元璋心中虽然自己身体已经是走下坡路了,但毕竟才是四十来岁可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的要像那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一样需要人搀扶?
活动了一下脚腕,还好只是轻度扭伤,虽然行走间有略微的不适,但还并没有疼到让朱元璋走不动道的地步。
朱元璋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着,而那身后的宦官内侍则是满脸忧心的望着前方的身影,有心想要去搀扶,但是方才被撑开后他又是不太敢。也不知为什么,虽然陛下什么话都未说,这才入宫不久的小内侍明显就能感觉到皇帝对于太监的一种反感情绪。
一跛一跛的慢慢走着,享受着草场上自由的气息。不过一会儿,便是到了马场之上的休息区。
上头一个亭子,四面修了三面墙壁遮风只留南面一处,地势稍高下在这休息区内倒是能够很好的看清整个马场的形势。
步入厅中,便是看见那脸白无须的大太监掌事双手插着袖口一副等待多时的样子。看来朝中又是有事情了,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是不留给自己么,一见他那副模样本来还好心情的朱元璋顿时就有些拉下了脸来。
一见他面露责怪的神色望着身后那小太监,朱元璋步入其中找了一处靠前能够观看到整个马场的位置坐下,任由那惊慌的内侍把着自己靴子脱下西细推拿:“别怪他,是朕不要他扶的,也不是他的错。哼!又是有什么事,不去交给那帮政事堂的内阁丞相们处理,来烦扰我这老人干什么?”
在二十年前,这政事堂便是创办了,是由一朝左右丞相和一帮内阁学士们所组成的,主要的任务也就是帮助皇帝处理一些政务,帮着管理天下让整个朝堂能够正常运行。
自当初年少登基之后做了几天勤勉皇帝,但后来再面对这些堆积如山的奏章,整日埋没在其中朱元璋心中渐渐没了热情就是有些烦了。为了更好的处理政务,不让这些发布出去的命令出差错,更是因为太过劳累朱元璋不想英年早逝,所以便是创建了这政事堂。
而这创立之初的左右丞相便是刘基与着李善长二人,虽然说分出去一部分权利之后,政务批断的准确率与着闲暇休息的时间是多了一些。但过了一段时间望着整个朝堂已然就是他俩的一言堂了,心中有了些莫名恐慌朱元璋便是想给他们添一些堵。
那便是找一些古板的老教先生,充当着内阁的存在。虽然说这些书呆子相比于政务处理上肯定是不如刘基等人的。让他们去处理天下政务,朱元璋还未想这么快就把整个帝国葬送。
这些内阁学士的任务便是抓政事堂官员的一言一行,连着那往日间高高在上的左右丞相也都是不放过。
内阁直属于皇帝统制,除了朱元璋以外他们是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说白了这些人也就是朱元璋无聊搞出来,专门给那些官员添堵用的,也就是专管他们的仪态。
但也是让朱元璋所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书呆子因为上行下效的原理竟要管到自己的头上来。因为还要用得着他们,所以朱元璋想想也就是忍了。开朝时上下都是一种贵族儒雅气息的谈论朝事,把土豹子的神态彻底抛开那不是很好?
结果这一忍,也就是二十年过去了。
这么些年下来早已是习惯了政事堂的存在,朱元璋手中牢牢握着兵权也不怕这天下间有什么风浪翻卷。除了是军国大事之外一般杂碎细小的事情也是由着政事堂的人去处理的。
劳累一天在这马场时自己才能够松快一下,结果有人在这不恰巧的休闲度假时候来打搅,不管是谁都不太高兴的。
因为自己是分出朝堂上大半的权利给他们的,现在什么事情都要来寻自己,朱元璋难免的就沉下脸来皱着眉头问那太监掌事。
这太监倒也是机灵,连忙挂起一张笑脸急忙道:“不是军事也不是国事,是关于下西洋的船队的事情。”
朱元璋一挑眉头问道:“难道是俞五有什么事情么?叫他办件事情怎的就这般难,拖拖拉拉的到现在还没有下海。难道还是那些政事堂搞鬼,不给拨付钱粮么?”
这二十年来朱元璋依托无为而治基本没有坚持过什么,也没怎么和政事堂那班人红过脸,但是关于海运和船只舰队下西洋一事他是坚定无比的。
因为心中那份向往,也是看清朝堂之上越来越多人的骄傲自大,认为大明在这世界里就是天下第一了。朱元璋极致的想要后世子孙摆脱那落后就要挨打的命运,他想要在大明强盛无比的时候找到极北边的欧洲等地,在强势威压下在那即将到来的大航海时代中占据主导位置,给这已经被儒学洗脑的中原大地重新换一番血。
结果呢,没人能够理解他,天下间所有人都是以为这舰队下西洋是皇帝做出来的无聊之举,为的也就是在海外各国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