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靳明渊言简意赅。
“东妃也说了她这些都是猜测!猜测的意思就是没有证据,她这般冤枉臣妾,臣妾很生气!不由得想她是不是也因为陛下对臣妾的宠爱而心生嫉妒!”凤至说这话的时候十分怨愤,在她看来东妃这般诬陷除了和西妃姐妹情深想为她开脱,的确还有她说的这原因!但这假象不就是靳明渊故意造成的吗?凤至现在不由得怀疑靳明渊那般怪异的态度是不是就是为了给她拉仇恨!
但是现在也不能净说废话,东妃这些猜测可是对她十分不利,要知道东妃虽然没有证据,她协助阿九逃脱却是靳明渊知道的!
“东妃说她可以为西妃作证那剧毒不是西妃下的,可谁都知道她们俩姐妹情深,谁知道她有没有说谎?西妃胆大包天,既然敢给臣妾下软筋散,下那剧毒也不过一念之间的事!再者东妃言下之意是臣妾和刺客勾结,想要利用臣妾来要挟陛下以便刺杀,可陛下找到臣妾的时候那刺客带着臣妾走的方向可不是去找陛下的!”凤至道,“另外臣妾最近一个月可一直没和宫外有来往,难道是做梦的时候去雇佣的刺客?倒是人家西妃有个当国师的师父,做什么不方便?”
傅清窈与凤至说的话都不是没有漏洞,两人都没有实在证据,如今端看靳明渊态度了。
凤至停下后,勤政殿内一时之间落针可闻。
许久没有听到靳明渊决断,凤至悄悄抬眼,却见靳明渊右手撑着额,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闭上了眼睛。
这是……睡着了?她声音那么大他都睡着了?!
在凤至考虑要不要再吼上一两句的时候,靳明渊睁开了眼睛,幽深的眸子蕴着浅浅笑意,直直地对上凤至还没来得及垂下的眼。
“朕说过如何处罚西妃,全由皇后做主。”他忽然开口道。
东、西二妃闻言俱是一惊,凤至眼睛却是陡然一亮。
这话居然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靳明渊道,“君无戏言。”
“陛下!”西妃陡然抬起头来,一直忿忿不平的小脸此刻比凤至的还要白,她完全没料到靳明渊竟然什么都不问,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反观东妃倒是平静了许多,垂着脑袋抿唇不语。
“既然陛下这么说,那臣妾就不客气了。”凤至笑得温婉,“不过臣妾也不是什么蛇蝎心肠的人,东妃都说了西妃只是小孩心性,大概是没想过臣妾只有一条命呢。臣妾倒是不好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就让她在这勤政殿外跪上……跪到不能跪为止好了。”
若是换个场景她不会就这么罢休,但在这宫里只要眼睛不瞎就知道靳明渊对他这两位宠妃有多重视,她的要求但凡再过分一些,靳明渊都有无数理由驳回她的意愿。
她是喜欢得寸进尺不错,但也不是不懂看人脸色的傻子。
靳明渊脸上波澜不兴,凤至一回头看见东妃,又道:“既然陛下认了西妃的罪,那东妃刚才无疑是在说谎诬陷臣妾,臣妾至今还生气得很,想必她也不愿让好姐妹独自一人受罚。臣妾想让东妃一起跪,陛下觉得如何?”
靳明渊目光在东妃身上停顿了一下,将蓝衣美人单薄的身子映入了眼底。
捕捉到他神色,凤至若有所思,看起来没存在感的东妃竟然比西妃要受宠?
靳明渊沉默着还未回应凤至的话,沉寂了良久的东妃却忽然往地上一拜,道:“皇后娘娘说得没错,臣妾愿意受罚。”
靳明渊忽然抿唇,眸子颜色更深了些,他看了东妃许久,才道:“那便去吧。”说罢转向凤至,语气较之之前明显冷淡了许多:“皇后也回去吧,身子不好便好好待在宫里歇息。”
凤至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他的态度变化,当下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仿佛什么都没察觉般行了个礼,携着银庄转身就走。
靳明渊望着凤至离去的背影,再次沉默了许久,才将目光移回来,“知道朕为何让她罚你们吗?”他问道。
“知道,臣妾有错。”两人低声答道。
“你们的确有错,西妃你罔顾大局,不问朕的意愿便对她下手,若非知道你忠心,现在就不会是让你跪一跪这么简单。至于东妃,你明知道朕已经知道了真相,还在朕面前这般诬陷她,意欲何为?”靳明渊声音愈来愈沉,“在进宫的那一天你们就该清楚你们进来是为了什么。何时你竟然起了这种心思,还敢明目张胆试探朕?”
东、西二妃冷汗涔涔,连呼不敢,却并不能消除靳明渊的怒气。殿外的贺岁撵走周围伺候的宫人,也是小心翼翼抬起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心道这二位娘娘这次是真的惹怒了陛下了……
凤至风风火火冲回栖凤宫,一踏进寝宫门槛整个人都没了力气,摇摇晃晃就往床边冲。
“娘娘!”见凤至差点撞上桌子,银庄吓得冷汗直流,连忙追上来扶她。
“娘娘您先把衣裳脱掉再睡啊……”
“别喊我,我累死了,头晕,我要睡觉……”凤至一扑上床就死死拽住被子,死活不肯再起来。脑袋昏昏沉沉间还不忘吩咐道:“天快黑的时候叫我起来,我要去勤政殿外看看那两个是不是真的在那儿跪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