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复他的短信。没有说的,他都知道。
十二点钟,我退房离开,打电话给张骏叫他来送我,他开车来,见我拎着行李箱,顿时就明白了所有,问我,“你不叫刘思涵来?”
“不了,我怕她哭。”
“你没良心。”
“我爱你们。”
张骏白了我一眼,把我行李送上车,我从包里掏出房产证给他,说,“这套房子,你帮我卖掉,钱给刘思涵一半,另外一半,给你。”
“你疯了是不?”张骏一边开车,一边骂我,“卖了房子钱分我和刘思涵,你吃屎?”
“我都要走了,你能不能对我温柔点?”我撒娇地说。
张骏不敢看我,我以为是生气了,等我撇过脑袋去看他,却发现,他双眼红了,眼眶中泪水在打滚。
蓦地,我心疼死了。
“喂喂喂,你哭什么,大男人,羞不羞。”我开玩笑地说,其实我心里早就波澜起了,但我不想搞得这么煽情。
张骏忽然转过头来看我,瞪我一眼,厉声说,“杨小唯你他妈给我闭嘴!”
然后我就闭嘴了。
车子里,很安静。
我听见抽泣的声音。
过了很久,我壮着胆子递餐巾纸给他,小心巴巴地说,“骏哥,擦擦鼻涕。”
他抢过餐巾纸,粗鲁地拧鼻子,骂我说,“他妈的,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谁的账都不买,就你个小丫头片子弄得老子跟神经病似的,老子都不爱你了,把你当亲妹妹了,怎么还这样心疼?杨小唯老子警告你,以后不管去哪儿,都要保持联系!不然老子海角天涯都杀过去揍你!你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你好啰嗦啊。”我笑眯眯的说。心里很甜。
“你少忽悠老子!”张骏警告地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你要是敢跟我断了,你看我不打死你!”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我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非常响亮,没两秒钟,他脸唰地红了,被我笑死了。
我和张骏去吃了点东西,然后到江边去,我跟张骏一人点了一根烟,看着外滩风光,心里格外怅然。
里的陈年病例,捏着一角点燃了。
张骏急吼吼地问我,“你烧的什么?”
“秘密。”
张骏凑近我看了眼,惊呼,“这玩意儿你没给林阳?”
“没有。”我看着燃烧的纸张,风很大,火有点猛烈,我扔掉了,燃烧的纸张飞进黄浦江里面,我说,“我没有告诉他。有些事情,就当一辈子的秘密吧。”
昨夜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给林阳看当年那个特别的存在。
“你没给他看,他还给你钢笔?”张骏疑惑地说,“你就这么相信他?”
“原本是想拿这个跟他交换的,但最后根本不必要,他成全我离开。我昨夜也想了几次,要不要给他,但他现在有了新开始,新家庭,过去的秘密和痛苦,我一个人承受就好,不必要叫他来再痛苦。也算是我对他的感谢回报吧。”
张骏说,“杨小唯,你真傻。”
“可能吧。”
两点半,我和张骏到和何文渊约定好的咖啡店等待,他不一会儿也来了,落座就问我,“拿到了?”
“我要的东西呢?”
何文渊说,“抱歉,小唯,我劝不动他,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肯签字。”何文渊指着自己脸上的伤说,“你瞧瞧,这是他给我打的。”
我看了眼,眉角高肿。
“那恕我不能给你东西。”我看了眼张骏,说,“骏哥,我们走吧。”
我们刚起身,何文渊就呵斥住,怒气冲冲地问我,“杨小唯,你到底有没有心?你能眼睁睁看着他在监狱里蹲着吗?你能吗!”
“我有什么不能的?”我冷声说,“是你们让我在祝思思手下学习的,铁石心肠和曲意逢迎,我样样出色。你认为,我怕吗?”
何文渊面如酱色,气的不行,“你还记得当初你们结婚的时候,你签下的文件吗!他把一切都给了你!”
“何文渊,你有病是不是?我是要他钱的人吗?你们这群人都是神经病,自以为是,自以为很伟大很了解对方,但不补都是错的!我宁可他什么都不给我!何必搞这么多来让人觉得你们很伟大?”
“行!你清高!你什么都不在乎!哪怕那是他的全世界你也不在乎!那算我求你,你要死要活去见他最后一面,你要真想离婚,就狠心点,让他死心!让他知道你对他除了恨什么都没有!”
“好,这是你说的。”
我盯着何文渊的脸说。
一小时后,市第一看守所。
我一个人坐在那天坐过的会客室里,对面的位置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