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皇帝的金口玉言,但是贾史氏还真不能因此而死,她可以突然暴毙而亡,可以被缠绵病榻,可以……死亡之法千千万万,却不能顶着设计拐卖儿孙的罪名。
简单一句话,为了名声。
贾政无视了听到惠帝话语后开始惊慌失措,随后撕心裂肺的大声喝骂的贾史氏,邀请着贾赦去厢房,道出了自己的打算。
贾赦有最强硬的靠山在身旁,对贾政打算把贾史氏送佛堂常伴青灯古佛而后看其表现的惩罚,只觉在预料之内,情理之中,便眉头也没皱一下。反正他心已经冷飕飕了,没了希冀的母爱,贾史氏对他来说不过是陌路人。
“你自己看着办好了。反正太太最疼爱的可是你。”贾赦瞟瞟很淡定的贾政,想不阴不阳的刺上一句,可话一出口,猛地觉得自己话语中还带着些酸意。
唯恐人看出自己的小纠结,贾赦伸出爪子拍拍贾政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弟啊,长痛不如短痛啊。手心手背,媳妇老娘都是肉哟。”
贾政听着贾赦颇为同情却唯恐天下不乱的腔调,理都没理会人,对惠帝弯弯腰,直言了当着:“皇上,待微臣厘清家中事务后,应会查出不少银两。如此,贾家便会凑齐国库的欠款。我们会尽快到户部归还。”
这锦衣卫如今比他们还还清楚贾家暗中的不法之事。虽没被人挑出来指责,可还是得趁早打算。
“看看人家!”惠帝想踹一脚贾赦,但在不甚相熟的人面前,还是稍稍维持了些帝王风度,大赞了一句:“爱卿当真吴下阿蒙,当刮目相待!”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贾赦不满着催促着:“贾蒙啊,你先把最要紧的事情先去解决了吧。仆从贪污什么的,有的是时间。”
边说,还推着贾政往外走。
贾政望了眼眼中带着不虞之色的贾赦,朝惠帝施礼后,默默的抬腿便走。虽贾赦口头说得很豁达,但一见人猩红的眼眶,便也心中有数。
就算千万不好,大抵贾赦都会让人养着贾史氏,让其衣食无忧。
只因为母亲一词。
可是对他来说?
纵然有了原身贾政的记忆,可他依旧没有代入感,连贾政都嫌弃不过来。所以,对贾政千好万好的贾史氏,他也没有太多的感觉。
若贾史氏安安分分的当个老封君,那便罢了。可若不安分,再来一次拐卖之事,没准他会想法设法送贾史氏上西天。
贾政找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扯着先前惠帝的命令,简单粗暴的把贾史氏请进了佛堂。
“老二,你……”贾史氏愕然的睁大了眸子,“你竟敢忤逆不孝!你这个孽子眼里还有没有……”
“太太,你且静静心。”贾政无视贾史氏的怒喊,命人关上门,对左右看守的婆子吩咐道:“除却一日三餐,莫要理会。且任何人不得入内。”
看守的粗使婆子闻言一颤,点头应下。
贾政又吩咐了几句,而后来到王夫人的院子。
王夫人抱着元春与贾珠,一见贾政到来,双眸噙着泪水,委屈至极的唤道:“老爷,我自问嫁到贾家之后,生儿育女,战战兢兢的侍候公婆,没有一点对不起老太太的地方,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啊。这简直是往我身上戳刀子啊!”
“带元春和珠儿下去休息。”贾政对外喊了两人的奶娘,又拉过面色还有些恐惧的两孩子,柔声安抚了几句,并且拿贾琏转移注意力:“琏儿被坏人抓走了有些害怕,你们当哥哥姐姐的去看看他,好不好?”
被送到外祖家,骑着外祖父脖子玩打架的贾琏朝天打个小喷嚏,旋即张开双臂撒娇着:“琏儿受风寒了,要美人舅舅抱抱。”
不说贾琏乐不思蜀着,这边贾珠闻言点点头后,又目光忧愁的看着泪眼婆娑的王夫人,小声道:“可是太太也很伤心。”他有些理解不了,明明是琏儿被拐走了,为何太太会抱着他与妹妹,反复念叨着什么“该死的老虔婆”、“贾琏怎么那么好命”、“凭什么一母同胞差这么多”等等,让他感觉到陌生害怕的句子。
“太太伤心,有为父来安慰。”贾政柔柔贾珠的发丝道:“小孩子跟小孩子才有共同语言,对不对?大人间也是一样的。”
好说歹说劝走了两孩子,贾政面无表情的看向哭的跟泪人一般的王夫人,万分的客观冷静,道:“王氏,没有人能否认你疼爱自己的儿女。可是要记得一点,为母则强并不是丧心病狂的借口。老太太的最终结局,可是被皇上金口玉言了的。”
闻言,王氏心头一颤,下意识的揉揉肚子。
“怀了孩子并不能代表什么。”贾政敲敲桌面,道:“贾琏被送到他外祖家,已经是看在琏儿觉得你还是个好二婶的份上了。”
“我……”王氏想否认自己干的种种,可想起就连手段老练的贾史氏都被查出证据来,更何况她的证据几乎明摆着,顿时面色刷白起来,想捂着肚子叫疼,可眼角余光瞥见面色毫无波澜的贾政,又觉得万分委屈。索性将自己多年的怨恨爆发出来,打算以退为进:“若不是你不成器,屡考不中,让人看了笑话,我又怎么会想到给珠儿谋划一分保障?同样是国公爷的子孙,凭什么有云泥之别,我的珠儿从小就要头悬梁锥刺股,日日闻鸡起舞……哈哈哈,”
想起自己先前说的话,王夫人又觉得好笑:“想我当年大字不识几个,可是为了你,我努力学着诗词歌赋,结果呢被你指责粗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