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璺面色惨白.
这时再一看王夫人眸子,不再是一个长辈慈祥地望着小辈的目光,那分明是一双为了男人争风吃醋的充满敌意和戒心的眼神。
虽然她没有对昭叔叔有男女之情,但王夫人这么怀疑她,她也需要自省,为何王夫人会这么想。
王夫人是名门闺秀,举止得当,她绝不可以让夫人伤心失望。
荣姑姑提醒道:“宜安画的是什么,还是细看清才好,别闹了误会。”
一旁的谢家姑娘和刘家姑娘也附和道:“是啊,仅凭乡主一言,不足为信。这里有这么多擅长作画的人,叫一个出来辨认一下,不就了结了。”
“我听说,明公子,擅长作画,不如让明公子评判下。”
那两人搜寻明公子的身影,发现他安然地坐在席上自顾喝酒赏兰,置身事外一般。
老夫人道:“把画拿来,我看看。”
侍女将画移至老夫人面前,老夫人瞅了一会,挥挥手,侍女退至一边。
旁人的兴趣根本不在画上,而是在这段fēng_liú韵事上。
不管真假,都觉有趣。
在座的人一会看看王夫人,一会看看二将军,再看看跪在地上的想做娥皇女英的朱璺。
这姑娘也太傻了,拿什么作比不好,非要拿娥皇女英,这不摆明在说二将军要篡位吗?
二将军即便是有意于她,也不敢收下她,收下了等于默认了。
王夫人更不敢轻易地许诺或宽恕,无论怎么决定,都在变相地告诉世人,二将军想当皇帝!
眼下正是进退两难的境地啊。
朱璧突然提醒道:“老夫人,您还记得早上那个道士说的话吗?”
老夫人脸色为之一变,今天早上那道士说朱璺不宜出门,而且不止于此,还说会祸国殃民。
现在这件事正好应验了。
连荣姑姑也有点吃惊。
朱璺更是吃惊。
这一提醒,她才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一张精心织补的陷阱,而且目的非常恶毒。
朱璧的一句提醒,让曹家的人闻风丧胆,众人不禁想打听道士说了什么话。
“那道士说,沛王朱璺,煞星转世,倾城倾国,祸国殃民。”朱璧得意地补充了一句。
郭夫人已来不及阻止,忙道:“长乐!住口!”
郭夫人看起来生气至极,但是她的心里十分痛快,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胜利之色。
煞星转世!
倾城倾国?祸国殃民!
一时四座哗然。
王夫人也不禁恐惧起来,问道:“长乐,别怕,你告诉我,可是实情?”
朱璧故作害怕地望着老夫人,郭夫人,只装作不敢承认的样子,心虚地哼着。
这的确是事实,朱璧没有说谎,连老夫人和荣姑姑都沉默不语。
在座的人都惊慌地望着眼前的朱璺,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叫人看了忍不住想要占为己有。
红颜祸水四个字又浮现在众人的脑海里。
“这朱璺可是大名士明康称赞的至真至善人啊,竟然是煞星转世?”
“有可能,她送这副画目的就不单纯啊,‘娥皇女英’是想怂恿二将军取代皇上吗?”
“小声点,这是要掉脑袋的事,她一个朱室的人,怎么会想帮着外姓的人掀自己的家呢?”
“听说她虽然是沛王爷的女儿,却连一个封号都没有,才会对自家人怀恨啊。小小年纪,误入歧途了啊。”
“真叫人寒心啊,朱室里养了一只白眼狼。”
四座流言飞起,甚嚣尘上。
郭夫人缓缓开口:“是我管教不力,叫王夫人为难,朱璺只是不懂事,还请夫人宽恕她。”
王夫人却冷笑道:“你养了一个好女儿,谋反的罪责南宫府担不起,还请你收回这幅画,挂在自己家里。”
言外之意是皇帝是朱家的皇帝,南宫家没有觊觎之心,还是别在试探了,挂在朱家才顺理成章。
郭夫人面露尴尬,心里却甚是得意。
庶女这次不死也难活了。
杜老夫人看着朱璺面色惨白地跪在地上,一语未发,不禁凄然,哎,是生是死,随缘自适吧。
那道士说要去庵里避难,现在想想果然是最好的出路。
半晌,老夫人才轻咳一声,道:“宜安,你怎么说?”
朱璺面色惨白,道:“老夫人,我画的不是什么湘妃、娥皇女英。宜安再笨也不是傻子,就算借给宜安十个胆子,宜安也绝不会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朱璧笑道:“这画里的两个并肩的美人,敢情不是出自你手?画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想狡辩?母亲可是千叮嘱万叮嘱的,绝不能有这种心思,你胆子可真大,仗着昭叔叔和王夫人喜欢,得寸进尺,画这个明面上来暗示王夫人。是想让昭将军纳妾吗?”
郭夫人十分尴尬道:“璧儿,说话注意分寸。”
原本只是一层窗户纸,一下子被朱璧捅破了,王夫人面色凝结成霜。
南宫昭原本那种异样的情愫只是朦朦胧胧的,说不清道不明,但朱璧一下子就点明了。
他没生气也没有反驳,只淡淡地看着朱璺,要听她如何解释。
朱璺的脸色刷地一下子白了。
从没有过龌蹉的心思,一直当昭叔叔为长辈,朱璧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她,坐实了她的罪责。
这么一来,就算查清了,王夫人心里也会有梗。
老夫人皱了眉,道:“长乐,你妹妹说没有这种心思,你为何不耐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