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墨予记得向他射箭时,山神庙里站了四个人。
在现场找到一个被流星镖射中的黑衣人,如今又死了一个老头,跑了一个环儿,那么在逃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幕后的主使,哪怕不是主使也定是重要的帮凶。
景墨予灵光一闪,不!不仅要封锁路口,还要封山。
“阿堪你亲自送郡主回姜王府。”
“刘裕,你马上收了这个老头的尸首,我们即刻进宫请旨。”
……
御书房前,帝王将端坐龙椅子上,望着儿子呈来的奏折和仵作的验尸结果,突然合起奏折,怒不可抑,一掌击向几案,“前向余孽,又是这帮乱党兴风作浪。”
景墨予抬头看了皇帝一眼,惶恐道:“儿臣请父皇恕罪,儿臣立功心切,接到密报后,没有第一时间进宫禀告父王,而是擅自行动,险些死在乱党手下,请父皇降罪。”
世宗皇帝看了景墨予一眼,对这个儿子还是极为满意的,他不相信景墨予有邀功之心,在他印象之中,这个儿子并没有争权夺利之心,景墨予之所以会擅自行动,不过是想讨好他,自上次冰嬉大赛上,向前余孽刺杀事件之后,他就一直闷闷不乐。他在意的是皇权受到了挑战,他在意的更是他贵为一国之君,关键时刻自己的周遭竟如此的冷清。
“起来吧,只怪那向前余孽太过狡猾,旁根错枝太多了,朕要你这一次,不惜一次代价将那乱党连根拔起。”世宗皇帝淡淡下令,皇帝威仪不容错辩。
“父皇,此事事关重大,儿臣不敢托大。”景墨予递上从三叔身上搜出的令牌,扑通跪立在地,低头敛眉,神情十分恭顺。
玉贵递上令牌,世宗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的难看,这个令牌他是认得的,这是二皇子府的,他膝下有三子,他并不迂腐,在他看来,谁有能力,能撑起大景天下,谁就是大景未来的一国储君,为恐将来皇位后继无人,他从来就没有放松过对三个皇子的安邦定国策略,诗书礼仪教育,他更没有懈怠过对三个皇子的保护。
三个皇子身侧的亲卫,都是他亲自挑选,并赐予令牌,加封五品带兵护卫的。
二皇子府的亲卫统领更是武艺高强,没有人能轻易从他身上拿走令牌,除非他拿着令牌来替二皇子下令。
思及此皇帝更是勃然大怒,“查,一定要给我查得水落石出!”
“儿臣并不相信皇兄会与乱党勾结,那日袭击儿臣的人,儿臣正在调查,儿臣此去定会擒拿乱党,还皇兄一个亲白。”
皇帝看了他一眼,薄唇噙着一抹不易擦觉的微笑,“据你所奏,永宁公主也到了那山神庙。”
“回父皇的话,确有此事,不过是她到时,儿臣已突出重围,黑衣人死得死,逃得逃,并未伤及公主。”景墨予垂下眼睛,心中暗忖不妙,父皇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在他眼皮底下玩花样,父皇突然提及永宁莫不是真要给他赐婚?不,他绝对不会娶永宁那个妖女。
“你也老大不小了,总是到了婚配的时候,父皇是时候给你指门亲事,父皇在你这个时候都已经是生下你大皇兄和玉莹公主……”
“父皇,儿臣……儿臣……”
皇帝微微一笑,慈爱道:“朕知道你不喜欢永宁公主,朕虽然老了,可还没有糊涂,永宁那丫头任性娇蛮,心眼又多,配不上我儿子,话说野恋国的归属与投诚条件,朕不是不动心,不过朕更看重得是你这个儿子。”
“父皇……”景墨予只觉得心头一阵温暖,都说帝王无情,他这个父亲对他们三个儿子的多年教诲总是让他难以忘怀,在他印象中,他父皇从没有逼迫他做不愿做的事情。
景墨予很清楚,世宗不仅是大景的千古一帝,更是这天下的角逐者,世宗心中一直怀惴着一统天下的宏国梦想,若非真得心疼儿子,他又怎么会放弃野恋国这块送上门来的肥肉。
世宗面容印着灯火,笑容和熙,“若是真有皇孙流露在外,父皇也允你将他带回来。”
景墨予怔愣当场,几乎是无言以对。
他的父皇,甚至比一般大户人家的父亲更为明理与慈爱……
“罢了,你先退下吧。你的婚事父皇会留心的。”世宗皇帝摆了摆手,平静地结束与儿子闲话家常。
这一刻景墨予明白了,他的父王不过是提前告诉他,他将为他儿子指门婚事,不容拒绝的婚事。
在拒绝永宁之后,他就再没有拒绝的权利。
身后,世宗皇帝凝眸看着儿子渐行渐近的背景,慢慢敛去笑意,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他竟然为了未晚那个丫头,深入虎穴。尽管景墨予所呈的奏折上,只字未提姜未晚,可是天底下又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门外有侍卫通传,“皇上,京兆尹求见。”
皇帝朗声道:“宣!”
伴着玉贵尖细的嗓音,京兆尹徐徐而来,跪立于地,“皇上,今日南山那座名不见经传的山神庙里突然集结了众多贵人。”
皇帝漫不经心地道:“接着讲!”
“有人目击端和郡主,三皇子,摄政王秦烨,永宁公主都在南山出现,臣的人更是发现了大聂国丞相宁风曦……”
京兆尹不安道:“据臣调查宁风曦已来到我大景多日,只是不知为何此次前来,并未大张旗鼓。”
世宗端起桌上的茶盏,品了口茶,“如此甚好。他不动声色,我们也按兵不动,只要他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