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胡乱的抹擦着脸,将打湿贴在脸颊的发丝全部抚到脑后,“真是倒霉,都快寒冬腊月了,怎会还会下这样的急雨!”
他见她手忙脚乱,肩膀还微微发着抖,于是一把将她拽到身后,“你躲在我后面吧,这会儿风大。”说完他背对着她解下斗篷,头也不回额反手递给她:“披上吧,冻坏了身子骨你丈夫该拿我试问了。”
“他才不会……”小涵嘟囔了一句,可还是感激的接过斗篷。这番躲在他身后,才发现他的肩膀十分宽阔,加上身姿挺拔,莫名让她产生出一种安全感。她刻意偏了偏头,好从斜后方看到他的侧脸——木雕一样高挺的鼻梁,细密的睫毛,浓黑的剑眉,真不愧是传闻中伤尽天下女人心的七王爷。
“你干嘛盯着本王?”他从余光中发现她一直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一向和女人处惯了的自己却反常的感到拘束。
小涵并没有立刻收回目光,反倒是又把脸往前凑了一点,更加赤裸裸的盯着他痴痴道:“你说失忆前的我怎么那么没有眼光,七王你不单性子与我投缘,这英俊模样也不比孑语差半分半毫,我怎就偏偏嫁给了那座冰山!”
“王嫂请自重!”孑言猛然回头,“这种事可玩笑不得!”
小涵被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糊涂话,于是急忙摆手解释道:“王爷莫要误会,我不是在罔顾妇道lún_lǐ,只不过一直以来将你当做朋友相处,一时感慨便糊涂说了些没有分寸的玩笑!”说完见他没有应声,难为情的低下头道:“我只是想逗逗你而已,也是趁机抱怨抱怨孑语,真没有别的意思……”
不料,前面“噗呲”一声朗笑起来,并且越笑越猖狂。
“好啊!你竟敢戏弄我!”小涵发现被骗,扬手一个巴掌拍在他后背。
孑言笑得前仰后合,过了好一阵才平过气来,“陆小涵,你怎么一会儿精明得跟个猴儿似的,一会儿又傻得跟头猪一样!竟连’妇道lún_lǐ’也扯了出来!”说完,他又是止不住的嘲笑。
小涵没好气的瞪着他,“无——聊!真不愧是一条血脉的亲兄弟,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去。”她赌气脱下他的斗篷,扔回到他身上,“拿去,不要你的破衣服。”
见她是真的不高兴了,他只好强压住笑意,哐她道:“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刚才不还说是朋友么,哪有这么脆弱友谊?”说着,他撑起斗篷重新给她披上。
山檐本来不宽,两人相对而站空间自然局促起来,小涵一抬头便差点撞上他的下巴,本想退两步,但身后已是抵死的石壁。
“咳咳,”她假意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两声,埋着头道:“你站到我旁边来吧,不必为我挡风了,你这斗篷御寒厉害。”
孑言从不怕玩笑开过头,但此刻看着她垂目颔首、十分羞涩的样子,竟觉得自己有些轻佻了,于是立即侧身走到一旁。
两人莫名其妙的尴尬了一阵,眼见着雨还是没有停下的打算,孑言只好找点话头改善一下气氛。
“你和许韵相处得还好吧?”
小涵随手扯来一颗干草,在手里反复的揉捏撕扯,“我哪有机会跟人家相处啊,连王爷都是亲自去闺阁见她。”
他笑笑,“她这个人呐,心是很善的,也很聪明,只是因为身世的原因,太缺乏安全感了,总是怀疑这怀疑那的。”
“看得出来啊,”她不以为然道,“有什么办法呢,孑语他就喜欢会使性子的女人。”
“也不全是男女之情,”他忆起那段插曲,至今还有点心有余悸,“那夜本王只向你说了其中半段。”
“哦?”
“你还记得本王告诉过你,许韵本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后因家族牵涉进谋逆大案而被诛灭九族,而这桩谋逆的罪名,原本是指向我和三哥的。”
小涵吃惊极了,不曾料到他们三人之间还有这样惊心动魄的前尘往事,她瞪大了眼睛,等着他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娓娓道来。
“那时太子之位悬而未决,诸王竞相争夺,互相之间诡计阴谋层出不穷。三哥作为当时最有威望的皇子,自然成为了其他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于是有人故意设下圈套演了一出篡位谋反的好戏,准备嫁祸给我们。”
“让我猜猜,许姑娘的家族当时一定是你们的人。”
孑言点点头,“没错,她的父亲对我们很忠诚,事发后第一个便受到了牵连。她父亲身在牢狱之中,自知已洗不清冤屈,于是将罪名统统揽下,并以此使了手段反咬出凶手,这才解了我们当时的灭顶之灾。”
“原来如此,”小涵这下明白了,为什么孑语看许韵的眼神中总有些异样的东西,那种对她的退让与娇宠,真不像他原本的风格。“所以,孑语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和许姑娘多年的情谊,还有……还有她整个家族的性命与冤屈。”
他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苦心于皇位,大概这也是原因之一吧。”
小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换了副表情道:“话说回来,七王你刚才一口一个’我们’……原来你和他曾经是一条船上的人啊。”
“不说这些了,”他生硬的将话题转开,“跟你说这么多,只是盼着你能对韵儿多担待一些,毕竟她身世可怜,纵有三哥护她,也是孤苦伶仃没有一个亲人。”
“放心吧,我本没有什么可计较的,更何况听了这些曲折。”她见他的确不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