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枫脑海之中传来一阵剧痛,心神忽地从玉璜纹理之中脱离了出来,不断喘着粗气,这样的景象实在太过真实,即使脱离出来仍心有余悸。若说这景象是仙迹,明远寺会自鸣的青铜大钟连江湖骗术都算不上。
低头朝自己的心脏看了一眼,完好无损,姬枫才放下心来,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这枚玉璜实在诡异的过分,自己没有从上面找到父母的踪迹,却见到这不知是谁的通天巨爪。
姬枫能够确定,若是这巨爪落下,别说是广桦城,整个出云国都会化为齑粉,或许更甚。
过了一会,姬枫想起除了那玉璜,爷爷还给自己留了一张纸,姬枫收起玉璜,拿出纸条,只见泛黄的宣纸之上,写着:
“入东华门,便知父母,可寻吾踪,
久不见孙,思念切切,务必保重。
姬扬字”
姬枫认得这是爷爷姬扬的字,不过上面留的字,自己却丝毫不解其意。这东华门是什么门派,自己怎么从未听过。
不过‘便知父母,可寻吾踪’这八个字却让姬枫激动难以自已,姬枫有清晰的记忆以来就不曾见过父母,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在世,姬枫对自己以前的那个梦实在是很在意的。
剩下的话,则是表达了爷爷对自己的关切之情,姬枫何尝不是如此想念着爷爷!爷爷说自己如果加入东华门,就可以寻找他的踪迹了,如此看来爷爷似乎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过爷爷既然想让自己加入东华门,为何又不告诉自己东华门的去处。想了一会,姬枫依旧一无所获,便准备回去询问萧毅师傅一番。
有了这张纸条,姬枫人生第一次有这样明确的目标,一想到能见到父母和爷爷,姬枫身上的血便仿佛沸腾起来,似乎没有困难能够阻拦自己。
姬枫晚上的饭也是在董大伯家吃的,实在是盛情难却。
晚饭之后姬枫回自己家早早睡了,被子稍稍有些潮,倒也能入眠,不过姬枫脑海中不断回转的是爷爷留的话,以及那一只通天的巨爪,姬枫隐隐感到,还有另外一个世界,开始慢慢向他打开大门。
在村中住了五日,姬枫终是断了等爷爷回来的念想,与其在塘前村空等,倒不如去询问东华门的踪迹。而且擅自休假五日在名剑门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其他弟子怕是早就嫉妒到跳脚了,萧毅师傅也应该承受了门主不小的压力。
告别董伯父伯母,姬枫很是不舍,这几天姬枫也帮伯父干了不少的农活,姬枫年级虽然不大,但是累年的训练,体质却比一般的少年强太多了,干这些农活也挺轻松的。
伯父伯母与别人是不同的,虽然姬枫不喜说话,往往只是聆听他们的细碎的话语,但是姬枫的孝意,他们向来是能感受到的。只是姬枫不能多歇些日子,让他们有些难过,不过他们也没有阻拦,年轻人毕竟要到外面的世界闯荡的。
姬枫沿着来路回广桦城,走了快两个时辰,终于走到大路之上,从大路走,离广桦城也就不远了。不过姬枫却意外发现大路上去广桦城的人比往日多许多。
而且这些去往广桦城的人,多是少年,有的驾马而来,有的则是坐着马车,其中有一辆马车,古朴而内敛,与当初徐老驾驶的马车相仿。
姬枫一人带着剑默默走在这些人当中实在是个另类,但姬枫始终自顾自走着,走的不仅不快,脚步甚至还有些轻浮。
这样的步法其实是另类的练习,即使离了名剑门,姬枫也不曾对习剑稍稍懈怠。舞刀弄剑对下盘的要求很高,对步法的要求更高,姬枫这样轻浮的脚步是为了放松脚掌,并且训练脚掌瞬间的爆发力。
这时突然一匹白色的大马猛的从姬枫身旁冲过,这匹大马全身雪白,不含一丝杂毛,颧骨高昂,气势雄浑,乃是一匹了不得的名驹,怕是比之徐老的黑骊也是不逊色。
白马路过姬枫的时候,距姬枫仅有两尺,扬起的灰尘甚至都盖过了姬枫的腰部。白马超过姬枫之后,马上之人一拉缰绳,白马猛的提起前蹄,高声嘶鸣起来,转瞬停在姬枫的身前。
“嘿,你是哪里来的?”声音虽带着一丝霸道,却有着女子音的清脆。
姬枫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白马之上的人儿,发现马上之人竟然是个男儿装扮的女子。
素白色的男装在女子身上分外英气,一条精致的黑色长鞭挂在腰上,长发是整齐地盘着,用一根木簪束着,又被白色长布包着头,应是防止四起的尘埃落在上面,不过几缕窜出的青丝,平添一份跃然。
姑娘的脸实在白净的过分,素面朝天依旧美不胜收,让人不敢直视。姬枫看了一眼之后,又低头开始赶路。
“你从哪来的?”姑娘又问了一遍,语气带着撒娇般的怒意。
“塘前村。”姬枫边走边吐出三个字。
白马上的荆涵玉愣了一会,这次另外三城的人齐聚广桦城,她看姬枫的步法有他们梅空城清虚步的影子,但是她并不认识姬枫,所以想过来询问一番,不过她在门派实在骄纵惯了,纵马拦人,对她是常事,对其他人来说却已经是越礼了。
荆涵玉一停下,看过来的人可不少,荆涵玉在梅空城的名声不逊管元盛在广桦城的名声,只是荆涵玉毕竟是女儿身,家中严令之下,还是稍有收敛的。
姬枫似乎不为所动,在众人的视线之下,依旧自顾自走着,但其实全身的肌肉早就紧绷起来,步法也不复之前的随意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