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毅取下肩上的斩马刀,解开腰带,将肩上匆匆包扎好,但依旧有血渗出,张临远这一刀将萧毅伤的不清。萧毅的脸色稍显苍白,额头也有虚汗,是失血过多的征兆,毕竟他身上的伤可不止一处。
苏絮然也慢慢站起来,些微的汗乱了脸上的淡妆,衣裳也有些脏乱,左臂低垂着,应是骨折了,胸口也被刀背撞了一下,但伤却没有萧毅伤的重。此次四人都受了不轻的伤,不过所幸都保住了性命。
正庆幸,突然,萧毅朝长街尽头望去,姬枫也跟着看过去,却并无端倪,过了一会方听到纷纷的马蹄声,只见数十名校尉驾马赶来,领头有两人,其中一人是徐老,面有忧色,另外一人华冠官袍,五官端正,细看倒与百里归尘有几分相似,想来应该是新来的太守百里景业了。
不一会校尉便将四人团团围住,四人都受了重伤,想逃跑也并不容易。徐老看到百里归尘立马就跳下马来,看到百里归尘手中的血痕更是心疼不已,百里归尘本就体弱,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了得。
百里景业却是皱眉,他和夫人不同,并不会偏爱次子百里归海,但是百里归尘却让他很不省心。他亲自将百里归尘送到弟弟百里景行的手中,心中是颇多无奈的,因为百里归尘并不是自己惹事,他已经很努力在做好自己了。
后来因为百里景行的事牵扯到百里家族,百里归尘的罪过极大,但是百里景业没有过多责怪他,这么多年实在欠长子太多了,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便是如此。
所以当家族要像驱赶百里景行一样驱赶百里归尘的时候,他表现的尤其强硬,甚至和族中几个耀字辈的老人争吵了起来,这让族中老者相当愤怒。
后来老族长发话说,百里景业是现任族长,是族中的领头羊,那怕他的决定是错的,其他的人也只能跟随。对百里景业却说,族长只要展现自己霸道的一面,让族人感受到作为族长的自信就好了,独断一点也未必不可。
百里景业做不到老族长那般果决,为了不引起族中太多人的不满,只能偷偷地将百里归尘带在身边,让徐老代为照顾,甚至并不允许与族中其他人接触,百里归尘却从来没有表示过反对。
百里归尘实在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呀,乖地让自己心疼。
在广桦这样的小城出现杀人的事,可不是一件小事,而且这人还是宫中的大统领。
当年家族极度鼎盛,他还在云华城当朝的时候,尚不敢对大统领无礼,因为大统领随时能够接见皇帝,要是背后说些自己的坏话,当真难以防范,可如今竟然死在他刚刚上任的广桦城,而且似乎百里归尘拖不了干系,这可真正难办。
“此人如何死的,你们四人可曾看见?”
校尉们无不腹诽,这四人者,人人都受了重伤,怎么可能仅是旁观者呢?他们是看出了百里归尘与太守的关系匪浅,否则徐老不至于如此,只是若是将四人都保下来,这死人又该如何处理。
百里景业显然也是想到这,“归尘,你不在家待着,在这里干什么,你们三人都有嫌疑,要…”
校尉心中冷嘲,前些日子看太守办案,本以为这太守还算公正,竟也如此偏袒,好不过分。
不过未等百里景业话说完,百里归尘便出声道:
“此人是我…”百里归尘从没有忤逆过父亲,五岁的时候,父亲将他送到叔叔家,他没有哭闹,一年前,他被赶出家门,与徐老一同生活,他也没有抱怨,但是今天他却要违抗父亲的命令。
不过萧毅却抢先道:“死去的这人是雪胤城的‘飞雪大盗’,我是前来追杀他的,这是我的令牌。”萧毅竟然真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令牌,赤金色的牌子上有着细致的蛟龙纹,中间赫然刻着‘大统领’三个字。
百里景业大惊,他当然知道这人不是大统领,因为死掉的那人才是真正的统领,不过这以假乱真的一招却是妙极,因为这牌子是真正的大统领的牌子,而其他人又不认识。
“贾裕,过来看看死去的这人是不是本城人士。”
校尉长贾裕匆忙走出,仔细辨认,并不认识张临远,说道:“此人并非广桦城户籍。”
百里景业匆忙行礼:“张统领驾临此处,当真是蓬荜生辉,这人可能伤及广桦城的百姓,被大统领除去,真当是感激不尽。”
百里景业在朝堂上也是如鱼得水的人,自然看出萧毅的计策,广桦城中除了他哪有其他人识得京城皇宫中的大统领,校尉云里雾里,即使有怀疑,但也拆穿不了。
“张统领,是否到太守府上一叙,斩此歹徒,定是费了不少的力气。”
“这倒不必了,我行程日急,皇宫之事繁多,并不能再次多留。”萧毅说起这话到有几分官威。
“那便不留统领了。”百里景业是客套话,自然不可能让萧毅多留,毕竟时间愈久便愈容易出破绽,这些校尉见识短浅,分辨不出,但是刺史管漕,并不容易糊弄。
“快些将这尸首处理掉,以免让百姓受惊。”如今最大的破绽是这大统领的尸体,是故百里景业早些让人处理掉。
萧毅三人则是先离去了,百里归尘虽然也想跟随,但是徐老却执意不让,百里归尘伤的不轻,必须要修养些时日,跟着这三人,徐老实在放不下心。
三人七转八拐先是偷偷回到名剑门,这里纵是刺史太守的兵马也不敢擅自进入,萧毅住处也不乏草药,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