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萍手术需要一大笔钱。他现在还只是一个科长,工资本身就不高,官萍花销又大……没存什么钱。”
白秀兰说完这些再也吃不下饭,放下餐具,心底满是辛酸的讽刺,可辛梦洁并未察觉到,她只是一个劲儿的冷嘲:“哈哈,这些跟咱有什么关系?您生病那阵儿她来耀武扬威,现在她得到报应了,还不给自己积点儿德?他们一家三口真是一个德行!呵,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家三口!”
白秀兰看着辛梦洁皱眉:“他是你爸爸,你别这么仇恨。”
“我爸爸早死了。我只有妈!”
辛梦洁的倔劲儿上来,白秀兰一点儿辙也没有,起身回屋。
好好的一顿饭因为他们一家三口吃不下去,辛梦洁狠狠瞪着盘中的菜,最终还是放下筷子。
她不想安慰妈妈,尽管她知道妈妈对辛哲还有感情,她更知道,这所房子妈妈没有过户的原因就在于她心心念念盼着那个男人回来!可那个人是不会回来的!
辛梦洁洗掉手上的泡沫,抱臂倚在梳理台上,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痴情了,全都随了白秀兰,和母亲在这方面简直是一个脾性。
她拿起手边的抹布狠狠掷在台子上,从齿缝中咀嚼出那个男人的名字,心像是被刀剜掉一块,痛得麻木:“周译臣,混蛋!”
……
白秀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她给母亲掖了掖被子,轻声说:“您睡吧,我出去遛遛。”
“天怪冷的,你穿暖点儿。”
辛梦洁倾身抱住她,喊了声:“妈妈。”
“……”白秀兰睁开眼。
“我们相依为命,过的比以前还要好。我长大了,能保护你了。”
白秀兰拍拍她的背,闭上眼没有言语。
家里的环境比市区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市区的天灰沉阴暗,扰的她心烦意乱。可家里的这片天虽然没有太阳,也是一片漂亮的湛蓝,她轻轻吸进一口气,缓缓呼出,看着那团白雾眯起眼,心情渐次温暖。
谁家院子里的松树在这冬日依旧青翠,可道路旁的柳树却已枯了枝桠,辛梦洁明白这是在正常不过的现象,正如人生那不能拒绝也必须接受的,命运。
不远处似乎有争吵声,隐隐透着熟悉,年轻的男声和尖锐的女声,辛梦洁无聊地转身寻找源头,感觉到腿部的震动,便拿出手机没再理闲事。
于楚嫣问她白秀兰的情况,告知今天下午会来拜访,两个人又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辛梦洁这才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转身人还没看清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护在身后,听见“啪”的一声闷响,像是打在了羽绒服上。
接着是面前那人的声音,悲痛挣扎地喊了一声:“妈!”
辛梦洁看着那人的背影脸色大变,面对这对送上门来找打的母子恨得牙根痒痒,她推开祝骁,死死盯着官萍。
官萍对祝骁也是恨铁不成钢,指着辛梦洁问他:“你居然替她挨打?你忘了她是谁?要不是她你叔叔能抛弃我吗?你从小大能受你爸爸这么多虐待?祝骁,你别忘了本!”
“要不是她,也没有我?你跟辛哲也生不出祝骁!”
官萍气得扬手就是一巴掌,祝骁忍着疼痛受下,拉着她往回走。官萍根本不像癌症病人,虽然脸上没有血色,可精神头十足,和祝骁一个大男人比力气丝毫不逊色。
辛梦洁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母子演出,觉得自己有些困乏,直到她听见祝骁说:“您别这样了,静养在家怎么不好了?非要出来闹,您这样病情会加重的!”
“我静养就是等死啊,我要把房子要过来!这是你叔叔的房子,现在就是我的!我看病需要钱呀祝骁!祝骁!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天空宛如出现一道霹雷,辛梦洁恍然大悟,官萍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家里闹了,她想象不到母亲那孱弱的身体怎么应对这个尖酸刻薄力大如牛的女人!
周译臣的每句话一窝蜂地涌向脑海,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才是最无知的那个,辛梦洁气得眼球猩红,绕过祝骁,“啪”的一巴掌打在官萍狰狞的脸上:“不要脸!”
官萍懵了,待反应过来时,辛梦洁已经被祝骁拉开,她听见儿子声音无力且无奈:“我都要把我妈妈拉走了,你这是做什么?”
辛梦洁失去理智,扬手就要打他,被他不耐烦地抓住,官萍见这是好机会,走上前左右开弓打了她两巴掌,死死揪住她的马尾:“贱蹄子,跟你妈一样的贱!要不是你跟周译臣吹耳边风,这房子早就到我手里了!仗势欺人的玩意儿,那么多买家居然都被他弄走了!你们这是眼睁睁看着我死啊,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官萍的信息量太大,辛梦洁脸痛心痛无力思考,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扯上周译臣,只是去扯官萍的手,下意识的呛声:“你还想活几年?胰腺癌有治好的吗?你做了这么多孽,你报应来了!”
官萍听得肺都要炸了,气得用指甲去抓辛梦洁的脸,被祝骁用手打开,她震惊地望着自己的儿子,七窍生烟,辛梦洁也不想善罢甘休,她的头发得意解放,赶忙伸出另一只手去抓官萍的头发。
祝骁一边护着母亲,一边护着辛梦洁,听着两个人不停的辱骂头都大了。偏偏那两个人像他不存在似的互挠互抓,多半打在了他的身上,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的响,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的脸颊上有丝血红。
气得大力推开那两个失去理智的女人,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