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毅思索片刻,命人去买了很多铜镜和巫师的面具。淳于熹奉命跟随他,对他的这个举动非常不解。
苏毅笑道:“你在匈奴住过,应该知道他们信奉萨满巫师,而铜镜在萨满教又叫照妖镜。咱们此时戴面具、手持铜镜而去,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将御玺夺回,你信不信?”淳于熹想了想,对他的话还是不甚明白。
“算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你按我的吩咐办便是。”他交代了淳于熹几句,淳于熹连连点头。
夜晚,苏毅和兵士们戴上萨满面具,手持铜镜,苍茫夜色中,他们抬着一副巨大的棺材往匈奴兵的驻地走去。守夜的匈奴兵见有生人靠近,刚想上前阻拦,看到这群人戴着萨满法师的面具,又抬着棺材,便不敢上前。
萨满教中,为死者招魂是个非常神圣的仪式,通常信奉此教的人没有人敢触犯死者的灵魂,唯恐被死者的怨魂缠上。因此苏毅等人靠近,那兵士也只敢回去禀报给带队的校尉。
那校尉出来盘问苏毅等人,淳于熹按着苏毅的吩咐,胡乱扯了一通,说是驻扎在洛阳城中的匈奴兵里有个人被鬼缠了,实在受不了了,自杀而亡,后来在军中人心惶惶,有人总是说能看见自杀的那个人又回来了,闹得整个军中都无心作战,统帅请来萨满法师作法,超度此人的灵魂。
自杀,在萨满教中也是一大禁忌,因为自杀的人,大多数生前都是心中满含怨恨或者恐惧,或者绝望,死后的灵魂也会被困在不甘心的躯体中,从而得不到解脱和超度,因此,自杀的人死后必将化成恶鬼,如果没有萨满法师超度,此恶鬼的灵魂不能轮回,势必为祸人间。校尉一听这话,心中骇然。
淳于熹最擅察言观色,见他有些动容,不失时机进言道:“我们法师正在替死者作法引渡亡灵,你们不要打扰他。不然,触犯神灵,引来恶鬼无数,到时候这里的每个人都跑不了,正好被恶鬼抓去,成为替身鬼。”
兵士们听到这话,个个都不寒而栗,寒毛倒竖,惊惧的看看四周,四周一片漆黑,幽深的树林间,不时有狼嚎声传来,心理作用的影响,越来越觉得那听起来像是山鬼夜哭,为这个夜晚平添了几分凄厉之色。
苏毅命一名兵士假扮成萨满法师,那个兵士也是个演戏的好手,拿着铜制的铃铛,绕着棺材边跳边唱,嘴里念念有词,其声故意时高时低,时而低沉若风过林谷,时而高亢如朝鸟出林,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他还不时撒香灰,整个人在香灰的雾中更添加了几分神秘感,又利用手中的铜镜反射月光,将棺材照的清晰可辨,这一下子是深深唬住了从未接触过中原文化的匈奴人。
忽然间,一名匈奴兵连滚带爬的从军帐中跑出来,跌跌撞撞的喊道:“有鬼啊……有鬼啊……”在场的众人听到他凄厉的声音,无不吓了一跳,纷纷向他看去。
校尉忙跟着那匈奴兵回营去看,果然看到一名匈奴兵死在军帐里,双眼惊恐地大睁着,胸口血迹斑斑、心脏处碗大的狰狞窟窿已经停止了流血,凝结在衣裳上的鲜血一片狼藉,像是被挖了心。
校尉从兵营里出来,向淳于熹说明了情况,淳于熹立刻猜到,这是苏毅早就安排好的。于是他告诉校尉,这是法师招魂时,有人惹怒了恶鬼,恶鬼要报复众人,如果不把被恶鬼附身的人找出来,这里的每个人都得死。
众人一听此言,无不吓得双腿战栗,纷纷向校尉请求,让法师作法驱逐恶鬼。校尉本是半信半疑,忽然间,又有兵士回报,兵营又有一名兵士被挖心而死。
这回众人更加骇然,校尉只得同意苏毅等人进兵营驱鬼。兵营里的兵士被聚集在一起,由淳于熹和之前装扮成萨满法师的兵士作法驱鬼。
苏毅则趁着夜色潜进校尉的大帐,寻找御玺的下落。
校尉的大帐中有个精致的木匣,像是装御玺的盒子。
苏毅略一思索,就猜到御玺必定不在木匣内。
他找了半天,想起匈奴人总是习惯在骑马行军时携带褡裢,装干粮和重要文书,于是拾起校尉的褡裢一探,果然找到了那枚御玺,他顾不上高兴,悄悄离开了校尉的军帐。
淳于熹还在假模假式的撒香,驱鬼,苏毅走到军帐外,站在众人身后,看了他一眼,朝他微微点头。
淳于熹看到他,知道大功告成,现在只需要随便找个理由,赶快结束这场荒谬的法事即可,于是他随便指了一个匈奴兵,说他现被恶鬼附身,那匈奴兵一听,立刻吓得屁滚尿流,当时腿就软了,昏了过去。
淳于熹拿着铜镜照了照他,面色骤然放松下来,平静地说恶鬼已经回到棺材里,此时只要将棺材抬走,便可令恶鬼远离兵营。
校尉和众兵士巴不得他们赶快走,忙让路给他们抬着棺材走出了兵营。
出了匈奴兵营,众人很快就把棺材随便扔到了路边一处茂盛的野草丛中,随后一路狂奔,很快回到了之前的设伏的山坡。
天边月朗星稀,苏毅骑在马上走出了很远,回望匈奴兵营,缓缓摘下面具,英俊的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苏公子,小人真是佩服你,那两个被恶鬼挖心的匈奴兵,你是怎么办到的?”淳于熹钦佩万分的看着苏毅。
苏毅笑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回到大营,我再告诉你。”
回到驻地,苏毅将御玺交给长沙王和苏砚,苏砚和长沙王本来还十分忧心,担心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