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咯!咔!
一颗澄黄色的子弹壳蹦出枪膛,无声无息地坠落,在泥土地面上轻轻弹起、落下,接着一只皮靴从上面踏过,它的身体被深深的压入沙土之中,最后静静地躺在那里。
直到许久之后……
“妈妈,妈妈!快来看啊!我捡到一颗子弹壳!”蹲在地上的小男孩一头漂亮的金发,他手里拿着一颗浑身泥污的子弹壳,是曼利黑尔1895式或者毛瑟1898式步枪的7.92毫米子弹,还是莫辛1891式步枪的7.62毫米子弹,小男孩并不在意。
“哈拉德!走吧!天快要下雨了!”包着头巾的年轻村妇站在远处喊着自己的小孩,一大块乌云悄然将大地覆盖在一片灰暗之中。很快,一小点一小点的雨滴飘落,轻轻地打在翠绿的小草叶子上;风吹在大片大片的草地上,拂起一bō_bō绿色的浪涛。
小男孩将弹壳放进口袋里,快步跑到那个妇女身旁,牵着妈妈的手离开了。
对于波兰人来说,那个日子并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不过是换了一班侵略者而已。
那一天,属于奥匈帝国和德意志的士兵们,他们的光芒曾经那样夺目……
1914年9月28日,夏末酷热的下午。
“前进!”奥匈帝国的士兵们踩着轻快的步点缓缓前进着,长长的刺刀斜斜地指向前方。
在士兵们侧后方,德制马克沁重机枪拼命pēn_shè着7.92毫米的子弹,一排排穿着深蓝军服的奥军士兵趴在地上,将他们的步枪架在一个个十几厘米高的小土堆上,不断扣动扳机、拉动枪拴,为同伴提供火力掩护的同时,也将一颗颗子弹射向对面的俄国士兵。
前进中的奥军士兵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对面同样列队前进的俄军士兵,奥地利军官们一次次发出命令,奥军队列也一次次作出短暂的停顿:最前方一排士兵单膝跪地,第二派士兵站着举枪,两排一同射击之后,后排的士兵井然有序地从他们之间穿过,整个队列又开始缓缓前进。
在战场后方,奥军炮兵们忙碌地将一发发炮弹塞进大炮,紧接着在军官的呐喊中拉动炮绳。许多大炮不约而同的猛然后退,一波又一波炮弹便呼啸着冲向对面的俄国人,用力地将弹片甩向周围的俄军士兵;相比之下,在德军飞机空袭后,俄军炮兵的反击变得零星而无力。
一排排俄军士兵停止前进,士兵们分两队开始轮番向靠近中的奥军士兵射击。在几乎能够看清对方容貌的距离上,奥军士兵一个个直直地倒下,但是蓝色的方阵仍在无所畏惧地前进着,直到他们的军官再次下达射击命令。
骑兵排着整齐的冲击队列,座下的战马不断发出嘶呼的催促声,尽管他们面对的是以彪捍著称的俄国哥萨克骑兵,但是没有一个士兵心存畏惧。枪骑兵们自信地握着长矛,轻骑兵们早已将马刀磨得锋利无比。
“为了奥地利的荣誉!”领头的骑兵军官唰地拔出战刀,紧接着他身后传来一片唰唰拔刀的声音。
“为了奥地利的荣誉!”奥地利骑兵们发出整齐的呐喊,然而对面的哥萨克们却依旧冷漠地看着他们,那眼神充满了不屑。
当骑兵军官将战刀指向前方的时候,地面开始轻微的震动起来,马蹄声很快掩盖了一切。无数机枪子弹咻咻飞过,却丝毫不能减缓骑士们前进的步伐,骑兵们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加速,加速,他们正在追逐着风的脚步!
两片颜色截然的潮水高速冲向对方,紧接着发生剧烈的碰撞,金属交错的铿锵声、喊杀声、伤者的哀嚎声充斥在空气中,让人们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
在50多公里宽的正面,百万大军互相倾轧,即便是最英明的战略家也无法确定那一方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然而随着另外一支部队的出现,整个战局迅速出现变化。
俄军士兵们先是听到东面隐隐约约传来发动机轰鸣的声音,接着东面的地平线上出现一大片黑色潮水,潮水快速向这边推进着,当俄国人发现那是一片由钢铁洪流时,全都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几秒之内,上帝的名字在这个地区被无数俄国人念起,然而上帝却无可奈何。
德军如同一柄新月大铲一般急速向俄军铲来,刀刃上两翼的月牙由众多装甲车辆组成,中间凹下去的部分则是最为坚不可摧的坦克部队,蚂蚁般的摩托车和甲虫般的卡车紧紧跟在后面,组成这把新月大刃的刀身,后续步兵部队则成为大铲的手柄。这把大铲直直朝俄军中路冲去,欲将俄军拦腰截断。
正在鏖战之中的俄军并没有太多办法,伊万诺夫情急之下将预备队仅有的1个骑兵师派去阻拦那柄德国制造的巨铲。仅仅一刻钟之后,俄国人便见识到了德国大铲的威力,1万多名哥萨克骑兵对于那些钢铁战车几乎没有任何办法,德国人的火力在铲子前面组成一张大网,将敢于靠近的物体撕得粉碎。伊万诺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骑兵挥舞着战刀冲向德军战车,接着一个个被机枪子弹和弹片削落马下,就连他们躺在地上的尸体都无法延缓德国人前进的脚步。
当俄国人急急忙忙将少量大炮调转方向进行射击的时候,德国大铲已经一头扎进俄军连绵数十公里的阵列当中,大铲似乎在一瞬间变身成为一把巨大的电锯,在俄军人群中咆哮着、撕扯着。俄军士兵惊恐地看着这些涂着白色铁十字的钢铁巨兽在人群中横冲直撞,自己却无法用子弹、刺刀和机枪对它们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