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卓然一直把这件事搁在心里，他不说出来，是不想家族里的人因此记恨毕申，抹去毕申为墨家做的一切。
如果毕莹只是在他面前把这些事，挂在嘴上，他可以无视。
但是搁到俞菲这个傻丫头面前，不行。
毕莹当年去等着卓然，并不知道会拖累他，直到父亲带她逃走，她才知道。
后来，她派人悄悄去墨家打听过，没有人知道那件事，看样子卓然根本没有对她产生怀疑，才松了口气。
这时听他突然提起，顿时慌了神，“你明说，我当年是去向你报信的。真没想到会变成那样……”
“你去给我报信，还是帮毕大海去拖住我，你心里清楚。”
“卓然，你不能冤枉我和我爸。”
“我冤枉你们？你们父女以为当年墨家没被抓走的人，都死绝了，没有人知道毕大海干的那些事？”
毕莹脑子飞转，回想当年的情形，确实都死绝了的。
“很可惜，还真留了一个活口，被我找到了。墨家被偷袭，家里基本都是老妇幼，这种情况，毕大海应该不管钱财，带着人躲暗道。可是毕大海让人到前面顶着，他在后面收拾值钱的金银珠宝，等他把值钱的东西收得差不多了，族人已经死伤大片，顶不住了。于是他弃了其他族人不顾，只带着你躲进地道……毕大海怕我赶上那些人，从被抓的族人口中知道这事，故意让你去拖住我，让人追不上那些人。可惜……我还是追上了。毕大海怕我知道经过，回来找他算账，带着你逃了。”
“不……不是那样的。”
“是与不是，你清楚，我同样清楚。”
“如果真是那样，这么多年，你不可能不找我爸……”
“知道我为什么不找你们算账吗？”
“为什么？”毕莹想否认当年的事，却想知道卓然既然知道当年的事，为什么不追究。
“因为毕申遗言中说，他用自己的命，换他爸的命，让我饶毕大海一命。”
“既然你答应了我哥，干嘛还要为难我？”
卓然冷笑了一下，这件事，他还真没答应毕申。
毕申死的时候，没想到墨家会死那么多人，更没想到他的姐姐，以及墨卿的母亲和姐姐会那样惨死。
经历过那些事，他岂能放过毕大海。
这几年，他不动毕大海，是因为毕大海还有用。
不过这些话，他不会告诉毕莹。
“你们父女当年干了那些事，就该绕着我走。可你们父女却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我面前，上窜下跳。难道说几年不见，就忘了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毕莹的脸瞬间白了，慢慢后退，抓起放在床上的包，飞快地跑向门口，打开门，离开病房。
俞菲看着病房门关拢，悄悄看向卓然，却见卓然脸上淡淡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好像刚才根本没有说过那些吓人的话。
卓然的手机颤动，有电话进来，他转头看向俞菲，俞菲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卓然知道俞菲在装，却不点破，起身走向门口，同时接起电话，压低了声音，轻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