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再看下面,河工之事,丁承中贪墨朝廷八千两银子,这八千两银子如果真的是张文轩要的,那事情就怪了。
供状上写得明明白白,张文轩一共向丁承中开口要过五次钱,前面四次全部都是动辄数万两,为何偏偏这一次只要区区八千两?
别的不说,这八千两还好死不死让人给查出来了,还是从河工银子中贪的,难道陛下就不觉得奇怪?”
精明的老李头没有利用自己的身份向皇帝求情,而是根据供状一点点分析,争取让皇帝心服口服。
朱佑樘不是个昏君,只是在看到供状之后,他一时间被供状上谋反那几个大字给弄得失去了分寸而已。
这是一份经不起任何推敲的供状,按理来说刘大夏不应该连这都看不出来。可他看出来了却依然毫不犹豫的将供状送往东厂,到底是何用意?
“汪直,彻查此事。”朱佑樘想了想,吩咐道。
“内臣遵旨。”汪直松了口气,表面上不动声色道。
事情安排妥当,朱佑樘感激的看着老李头道:“若非前辈提醒,朕恐怕已经错杀好人了。”
老李头似笑非笑道:“就算张文轩谋反,陛下真的狠得下心来杀他?”
朱佑樘一怔,低头沉吟起来。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仔细想过,潜意识中总认为谋反之人就该死。可是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数次救过他性命的张儒,如果真的到了那步天地,我真的能下狠手杀他吗?
皇权至上的理性和兄弟至上的感性在心中交锋,几个回合之后,兄弟落败。
他是皇帝,是大明的最高统治者,他的一个决定,关系到几万人几十万人乃至上百万人的生死。
“能!”朱佑樘目光坚定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老李头哂然一笑:“哼!真不到文轩要是听到他的兄弟说出这话,会不会后悔当初跪在老夫面前求老夫入京为陛下诊治。现如今,三年已过,老夫也不便多留,还请陛下看在草民为陛下续命的份上,放草民离开吧!”
朱佑樘神情尴尬,沉默良久问道:“朕对前辈不好?”
“很好!”
“朕少了前辈吃穿?”朱佑樘又问。
“锦衣玉食。”
“朕可曾限制前辈自由?”朱佑樘再问。
“畅通无阻。”
“那前辈为何要离开?”他这是故意在装傻,他不会不明白,是刚才的那个答案让老李头萌生了去意。
人就是这样,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突然发现可以不死,就会死死的拽住救命稻草。如果是三年前的朱佑樘,他一定能够坦然面对这一切。但是现在的朱佑樘,已经没法做到当初的坦然了。
所以不管老李头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理由,他都不会放老李头离开。
老李头惨然一笑:“进京之前,老夫就做好了不能离京的准备。要不是张文轩那小子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老夫绝对不会入京。既然陛下一定要问,那老夫可以给陛下一个答案,这宫中实在太过阴冷,老朽这身子骨,受不了。”
“朕不会让神医走的,不然天下人将如何看朕,连救命恩人都给赶出了皇宫,前辈这是要陷朕于不仁不义之境。”朱佑樘抛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老李头冷哼道:“好...老夫懂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三年积累起来的好感在这一刹那全部消失无踪,老李头心中有的,只有对这个皇帝的鄙夷。
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张儒会从天上掉到地下,而且还摔得这么惨。而且他感觉这八千两银子的弊案,并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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