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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官丁敏,字承中,安徽凤阳人,一口凤阳官话说得极为流利,办事还算进行,官居工部主司一职。 ..
刘大夏主政黄河修缮工作之前,一直都是这位丁主司负责材料和人工的发放。
可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肥缺,过手的银子很多,而且权力不小。官职虽然小了些,却是实权位置。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实权位置,在刘大夏上位之后竟然查出了贪墨八千两白银的案子来。
一份有丁敏签字画押的供状被连夜送往东厂,这里头有刘大夏的一点小心思,他不确定曾经在张儒麾下任职的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是否还跟张儒有牵连,故而第一时间找到了东厂。
东厂提督汪直一字不漏的看完供状之后,用十两银子打发了送信之人,然后找来了牟斌。
供状上的内容对张儒十分不利,其中一句埋藏暗子于朝廷能吏之中,贪墨巨额国帑,意图造反,等于是将张儒架在火上烤。
“这事你怎么看?”汪直摸着光溜溜的下巴,一脸凝重的看着桌上的供状。
牟斌将供状往汪直身边一推:“汪都督恐怕找错了人吧!您一个东缉事厂的都督,这种事最好是直接面呈陛下,怎的还拿来跟下官讨主意。”
汪直冷哼道:“不要在咱家面前装了,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别以为侯爷有事,你就能好过到哪里去。”
牟斌漠然道:“我曾是张文轩的属下不假,可现在我才是正三的锦衣卫都指挥使,他张文轩不过一介草民而已。汪直,你东厂虽然时时刻刻压在我锦衣卫头上,可你信不信就今日你的行径,只要我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足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什么意思!”汪直气得站起来,指着牟斌的鼻子道。
牟斌一巴掌将他的手指拍开:“别用你那带着尿骚味的手指指着本将的鼻子,今日之事,本将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三日,三日之内你不禀报陛下,本将必定弹劾你包庇反贼张文轩,意图颠覆大明朝纲!”
汪直气得想当场够牟斌两个巴掌,本以为牟斌也是张儒的人,就算不是,也会顾及几分香火情。没想到牟斌不仅不帮忙,反而还打算为虎作伥。
如果早知道到锦衣卫会碰一鼻子灰,打死他也不会走这一遭。
怒不可遏的汪直抓起桌上的供状拂袖而去,留下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牟斌。
回到东厂,汪直第一时间叫心腹将供状上的内容誊抄了一遍送往福州,然后在第三日踩着点将供状面呈皇帝朱佑樘。
“陛下,此状为弘治六年住持治理黄河的右副督御史刘大夏刘大人所呈,人犯丁承中现如今看押于东厂昭狱之中。供状中内容不尽详实,内臣不知真伪,还请陛下做主。”汪直很是公允的说道。
在这样的场合,他实在是不好帮着张儒说话。
且不说张儒现在只是一个小老百姓,就算张儒现在依然是朝廷的定边侯,他也不能在这种场合为张儒说话。
这不是杀人越货的大罪,而是谋反叛逆,极有可能会诛灭九族的大罪。不管什么人,自己背景不够硬朗,要掺和这样的浑水,只能是找死。
朱佑樘看完供状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怒色,一旁吃着南边特地进贡荔枝的李老头干咳了一声:“戒骄戒躁,戒怒!”
朱佑樘没听老李头的劝告,一巴掌砸在桌上:“简直是欺人太甚,汪直你给朕查,不差清楚,你就不用回来了!”
汪直张了张嘴,根本就没法反驳。
朱佑樘又道:“马上差人寻找张文轩,朕要他的一个交代!”
老李头在听到张文轩三个字之后来了精神,也没管皇帝是不是余怒未消,站起来用沾满了糖渍的手直接捞起桌上的供状看了起来。
“啧啧,狗屁不通,是在是狗屁不通!”老李头看完之后,发表以上评论。
汪直如获救星,立马眼巴巴的看着朱佑樘。
果不其然,对手下人十分凶悍的朱佑樘还是愿意听一下老李头的解释,他回过头粗声粗气问道:“前辈,为何说狗屁不通?”
老李头可不管你是不是皇帝,指着供状道:“你自己看就知道了,这上面说那叫丁敏的小子是成化十七年进士,那时候他跟张文轩并不认识。然后又说张文轩在弘治元年威逼利诱,这才让丁敏成为锦衣卫暗子。
乍一看,好像没什么毛病,可仔细想想,却是漏洞百出。
以老夫对张文轩的了解,他向来就不屑做威逼利诱的事,顶天了也就是摆明利害关系,你愿意就愿意,不愿意他不会强求。
而且张文轩速来不喜文人,反倒是对武夫较为清净。
那小子还跟老夫说过,文人提笔能杀人,我张文轩不愿做那提笔杀人之辈,宁可当一辈子被人唾弃的丘八。
从这上面看,张文轩完全没有可能让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人去做锦衣卫的暗子。
再看下面,弘治二年冬,张文轩巧取豪夺白银五万两。
陛下难道就没想想,这丁承中在弘治二年不过是一个工部小吏,他连官员都算不上,上哪里弄五万两银子去?
老夫要是记得不错,那时候好像正是朝廷最为艰难的时候,张文轩整日在外奔波,一方面要应付白莲教,另一方面要对付鞑靼人,根本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