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儒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些闹腾的官员,似乎要将他们的嘴脸都印刻在脑海里。好半天之后,朱佑樘终于经不住这么多人的闹腾,很烦躁的挥了挥手:“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一场唇枪舌剑,就这么暂时告一段落,但是离落下帷幕,还早得很。
是夜,一帮跟海商沾边的官员齐聚一堂,为首之人不是别人,却是曾经在朝堂上帮张儒说过话的刘吉。
如果张儒看到这一幕,说不定马上就会揪住对方的衣襟给他两巴掌,可惜,他没看到这一幕。
“阁老,这海禁千万不能开啊!在场的诸位谁都知道,海商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便利,一旦开了海禁,沿海的世家大族,势必会造反的。”李敏急切道。
他一说话,马上就有人附和:“是啊是啊!”
李敏心里打的小九九,刘吉又怎能不知,沿海那些跟海商有关联的世家大族,现在是处于一个闷声发大财的阶段。
只要朝廷大张旗鼓的表示开海禁,那么他们就没法做到垄断,有人竞争,从海外运回来的珊瑚、玛瑙、香料就会贬值。而那些跟海商有交易的外国人,便会有新的选择。
提议开海禁的人如果是一个文官,那些世家大族对付的可能是这个文官,可是如今提议开海禁的是一个武将,而且是在朝堂上风头无两的武将,那些比鬼还精的士绅,说不定马上就会放弃这些文官的大腿,转而去抱锦衣卫的大腿。
刘吉紧抿着嘴唇不说话,他不愿意与张儒为敌,因为固伦长公主和张儒的交锋让他心惊肉跳。可是他不得不与张儒为敌,因为现在张儒,已经站到了整个文官集团的对里面。
“阁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有人问道。
“是啊,阁老出个主意吧,总不能等着他们真的把海禁给开了咱们才有所动作。”又有人道。
刘吉眼睛微眯,眼中精光四射:“不如你们几位去定边侯府一哭二闹三上吊?朝堂上的威风都到哪里去了?定边侯什么德行,你们不知道?”
被他这么一说,大家都不好意思了,今日朝堂之上,他们的所作所为跟市井之中的泼妇没什么两样。
“可总得想个法子不是。”有人小声嘀咕。
刘吉微微叹了口气:“为今之计别无他法,唯有死咬着祖制二字不放松了。陛下的意思很明显是支持张儒的,但是祖制两个字让陛下无法公然表态,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你们放心,那些御史言官,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弹劾机会的。各位回去之后找找关系,让那些人去午门外边跪一跪。不求让陛下马上反对开海禁,至少也要让陛下投鼠忌器。”
话一说完,马上就得到了所有人的热烈拥护。
这个方法的确是现在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只要皇帝不点头,就算张儒再想开海禁,那也是白搭。
马上,这些官员陆陆续续离开刘吉府,纷纷回去找自己相熟的御史言官准备弹劾张儒。
而此时锦衣卫内,锦衣卫指挥使张儒和东厂厂督汪直,正在喝着小酒聊天。
文官们在想对策,他们两个也在想对策。唯一不同的是,文官那边很齐心,而这边,汪直甚至是在大朝之后才知道张儒的第二步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