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宸,我疼……”
“不要了,好疼……”
“求你,放过我……”
“我真的难受,不行了……”
“……”
细如蚊蚋般痛吟,破碎不堪地从她的嘴里逸出来,她不安地攥住床单,眼角分泌出眼泪来,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呜咽地哭了起来。
御景宸的心一抽一抽地疼,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别哭,医生正在替你治疗,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许是他的安抚真的起了作用,方漪澜渐渐安静下来,只是身体依然无助地曲缩着,显然很难受。
御景宸眉毛皱得死紧,“医生,你轻点,她很疼……”
抓着他大掌的手,攥得很紧,指甲都深陷进他的肉里,可见她此时有多么痛苦。
医生毫不客气道,“我确定以及肯定,让她这样痛苦的始作俑者是你。”
御景宸理亏,顿时无话了。
冰凉的手指,轻轻抚着她的眉心,柔柔地摩挲,不厌其烦,来来回回,似是想要替她抚平痛苦似的。
大概十分钟左右,医生终于替她处理好身下的伤,一时间大汗淋漓,难受至极。
虽然,king后来也没有再说让她轻点的话。
但是,每当床上的女子喊疼,他那双灰眸就像能吃人似的将她盯住,令她简直连大气也不敢喘,动作那是轻柔了再轻柔。
整个过程,那叫一个小心翼翼啊!
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她,惹得身边这位“煞佛”惊怒!
“她身上的情况也要处理一些,这样比较例于恢复。”
接着,医生又替她处理身上的伤。
身上的伤看着骇人,其实就是一些皮外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消毒水擦在上面时,清凉地刺激感,依然让方漪澜很不舒服。
但是,眉目已经放开了许多。
御景宸阴沉地脸色也渐渐缓和了一些。
待方漪澜身上的伤处理完毕,医生终于松了一口气,“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也就没事了,但,这三四天最好卧床,至少半个月不能再行房事,她身上每天都要擦药,里里外外,最好能配合一些按摩,这样有助她肌肉组织恢复更快,饮食方面,多吃一些清淡营养,滋阴补肾的食物……”
医生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后,又向他普及一节,关于男女“性”和谐方面的课程。
御景宸起初是相当不耐,但很快就认真起来。
他虽然会撩,在床上也是一把好手,但这样正规的“性”教育,他还真没有体验过。
觉得收获不小。
交代完一切,医生这才离开了房间。
不禁在心里感慨,没想到像king这般人物,竟然也会爱上一个女人。
方才替那个女子处理身上的伤时,king对她毫不保留的情感展露无疑。
无论是紧张的、担忧的、心疼的都是那样深沉晦涩,令旁人看了,也觉得心惊。
分分寸寸的怜惜,密密匝匝地柔爱,细细密密地宠爱,脉脉深情地举止,无不透露出,他视这个女人如珠如宝,甚至将她当成心尖上面的肉。
而那个女人,也是极爱king的!
即便昏迷着,依然毫不保留的对king表现出依赖的情绪。
只是,这对小情侣怎么就这么喜欢折腾?
不过,年轻人的世界,她如今哪里懂得。
接着,她又摇摇头,忍不住低声道,“到底是年轻人啊,身体倒是经得起折腾……”
——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太安静的环境,总会令人感到敏感惊慌。
御景宸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热烫的面颊,冰凉的指尖似是被她脸上的体温烫到似的,向来稳稳当当的手,此时也不禁发起颤来。
他很后悔,昨天上午对她惩罚的决定。
他高估了她的身体承受力度,也低估了这个女人,在他心尖上占据的位置。
如果知道,做到她三天不能下床的后果,竟是让她承受这般痛苦,他又怎么会继续这样做呢?
如今,看着她躺在床上发着高烧,打着点滴,不省人世的模样,他恨不能时光倒流。
“阿澜,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仿佛自喉咙深处吐露出来。
声音干裂嘶哑,音调却显得异样艰涩困难,仿佛正在嗷嗷学语的孩子,跟着大人,学着自己从未说过的话,显得异样笨拙,却也异样认真。
当这句话说完,御景宸全身的力气像是被人抽空了一般,变得无比颓废。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说“对不起”三个字。
比想象之中困难。
几乎令他无法喧之于口。
也比想象之中的要苦涩。
仿佛吃了满嘴的黄莲,不管吞吐,都是苦。
“原谅我,这是最后一次!请……不要让我失去你,也不要让我有机会失去你,更不要把这个当成你离开我的机会。”
悔恨的语气,是对她坚定不移的保证和承诺,也是对她无与伦比的怜爱和疼惜。
爱上方漪澜之后,他确实开始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优秀的男朋友,他会学着去尊重她,去了解她。
但,他做的显然不够。
他二十五年来固有霸道与强势,令他始终没能学会,在她的面前低头,示弱。
在他恍然惊觉的时候,他已经伤了她。
这一次,方漪澜对他的惩罚采取的是一种不抵抗,不接受的态度,由此可见这个女人在爱情里,对他到底有多么宽容。
但是,也给他敲了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