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领着荣儿和素儿,一口气跑出好几条街,到了一家客栈门口,喘了口气,说道:“就住这么吧。”
客栈的老板娘正在对一位大汉说道:“我说李大人呀,现在伙计们也全都睡觉了,咱们好好打打算盘合合帐,你也别不好意思,你今天说徐老爷给你送钱来,明天说张老爷给你送钱来,这都多少天了,钱在哪儿呢?”
大汉站在老板娘面前,红着脸一声不吭。
“我这深更半夜把你请出来,是给你留面子,你想你一家十几口住在我的店里,连吃带喝,欠下了几十两银子了,你今天说能补缺,明天说能补缺,还说你儿子能考上武状元,可我们小店可真赔不起呀,李大人你就饶了我们吧,你也别回去睡了,天一亮你们就赶紧搬走,欠下的银子呢,等你发达了,能还就还,还不了就当我积点阴德,求你了李大人!”
大汉表情木讷,低下了头。
灵儿站在门外听了半天,这才进门,问道:“掌柜的,还有客房吗?”
老板娘没有理会灵儿,对大汉说道:“你看,就你们一家占了我六、七间客房,弄得我这来了客人都没有房间了。”
大汉抬起头来,看看进来的三个人,像是两位外地的公子带着一个丫鬟,难为情地对老板娘,问道:“多谢掌柜的恩典,我先去给这两位公子腾出两间房来,天一亮我们就搬走,行吗?”
老板娘冲大汉嚷道:“我还没发话呢,怎么轮到你了?”
又急忙起身到灵儿等人面前,问道:“公子,小店的客房也分三六九等,看你们要住什么样的房子?”
大汉不知所措,看着老板娘,问道:“不是没房了吗?我现在就去腾房。”
老板娘又瞪了大汉一眼。
灵儿笑道:“深更半夜让客人去腾房,哪有这样的道理,反正天也快亮了,我们等等吧。”
“哎呦,那多不好,公子,你看,我们这有几文钱的大通铺,也有一贯、五贯、十贯一晚的,不过,我看二位公子和小姐怎么也得要一个大套房吧。”
大汉尴尬地看着老板娘和灵儿等人,无所适从。
老板娘对大汉嚷道:“李大人,把你和夫人住的大房去腾出来吧。”
灵儿听到这里,眼珠一转,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元宝,放到柜台上,说道:“掌柜的,没你这么做生意的,刚才听你说,这位大叔欠你几十俩银子,这个金元宝至少值五十两银子,我们三人就先和这位大叔一家挤一挤,行吗?”
老板娘双眼放光,盯着金元宝说道:“都给我?!”
灵儿点了点头。
老板娘楞了一下,大声笑道:“够了、够了,李大人呀,李大人,真是苍天保佑你啊,你们再住俩月也够了,二位公子,你们愿住那就住那,随你们的便。”
大汉没有料到这位义薄云天的公子替自己付了店钱,十分感动,上前施礼,说道:“这位公子的好心,李成梁感激不尽!公子若不嫌弃,先和我家犬子挤一挤,明日我给你们腾房。”
还没等灵儿答话,老板娘抢着说道:“我这还真没房间了。这几位小兄弟,你们先凑合一晚上,我可是知道,李成梁大人将来前途可是不可限量,能攀上李大人,也算你们该着了,再说,你们这么几个孩子,带那么多钱出门,我也不该保证我这小店没有江洋大盗,万一你们遇到了歹人,嘿嘿,李大人还能保护你们;再没准了,说不定明天皇上就召见李大人,李大人当了大官,你还不跟着沾光吗?”
灵儿笑了笑,答道:“好吧,我们就跟李大人一家挤一挤。”
从客栈的门房出来,李成梁低着头,领着灵儿等三人往后院客房走去。
这时,已经是鸡鸣声一片,灵儿快走了两步,对李成梁说道:“大叔,我看这天也快亮了,就别再折腾大家给我们腾房了,等天亮再说吧。”
李成梁立住了脚步,躬身说道:“这天寒地冻的,怎能忍心让公子在外面冻着。”
“不要紧的,我们不怕冷。”灵儿说着,就坐在了一个大磨盘上。
李成梁也跟着坐了下来,问道:“这位公子,请问尊姓大名?今后我李成梁若有出头之日,必当涌泉相报!”
“呵呵,大叔不必客气,我姓许,叫我灵儿就行了。”
“请问许公子哪里人氏?”李成梁问道。
“我们本是萍水相逢,大叔也不必在意,我揣摩着那掌柜的也换不开我的金元宝,我也没有碎银子,就该着成全您李大人,报答不报答也不要紧,天也快亮了,我们几个就先在这坐会,大叔,您回去睡觉吧。”
初冬的寒风让人身上有些发抖,李成梁问道:“冷吗?”
灵儿摇摇头,李成梁又问道:“灵儿,我听你说话是南方口音,这么晚了赶到京城投宿,是不是天亮有急事要办?”
灵儿漫不经心地答道:“大叔,还真太急的事。”
李成梁问道:“请问公子贵庚?”
灵儿想了想,答道:“十七。”其实灵儿只有十五岁。
李成梁仔细打量灵儿,看得灵儿有点发毛,心想:不会把我当成江洋大盗了吧!
“呵呵,看你也应该是个练武之人,是来准备考武进士的?自古江南多俊杰,灵儿呀,我这些年来,被奸佞谗言所害,被罢官多年,还能不能再为国效力,已经不重要了,我家犬子李如松却是准备考武进士的,我才在这死皮赖脸多住了俩月,要不,早该回辽东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