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妃却改了道。
毒药已放入炉中,若再取出必然容易引众人生疑。所以此刻,只能让那药在炉中多待一些时日,只望王妃午后能回来。
若王妃午后能回来,她便在晚上换香炉时取毒药,这样也能达到主子想要的效果。
*
到了贤王府,纳兰初带着两个孩子去找贤王妃,孟玥便被贤王带到了书房。
两兄弟泡好了茶,窗前对坐,迎风而谈。
孟玥双眼覆着一层黑色。
贤王笑着打趣道:“六弟,昨夜没睡好?”
宫中那夜,纳兰初和六弟的事情,他碰巧撞见,那时六弟也看见了他,因此,六弟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那夜春宵,以六弟和纳兰初的恩爱程度,想必昨夜也是春宵。
孟玥却苦笑,“昨夜父皇派暗卫盯着,我无法,便让初儿陪我演了一出戏,此戏虽能打消父皇的疑虑,却让初儿问我事情缘由。”
“你没说?”
“嗯,因我没说,初儿便觉得我瞒他甚多,这便与我恼了。”
贤王一副‘叫你不听我言,这下吃亏在眼前了吧’的眼神,看着孟玥说道:“我便说女人不能宠,你瞧,六弟妹便被你宠坏了。以前你不宠她时,她知进退得多,然现在只瞒了件事,她便给你甩脸子。且此事你瞒着也是为她好,又不是因其他私心。”
孟玥不住想起以前,那时候的初儿确实知进退,然而心却不在他身上。相比之下,他还是较为喜欢如今的她。
孟玥道:“瞒她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只是这件事情暂且不能告诉初儿。若有了合适时机,我便向她解释。”
六弟自己的打算,贤王不会干涉。看孟玥甘之如饴地宠纳兰初,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家中的妻子。
他宠兰侧妃本就有原因,便是兰侧妃长了一张和那人相似的脸又怎么样,在他眼里,除了心里的那个她,其他女人都是一个样,而其他女人,自然也包括他的妻子。然而却不知何时,他的心不知不觉地在意他妻。听她去了尚书学,他脑中一片空白,急急赶去,唯恐她陷入了他与六弟设计的事情中。
在尚书学的房间里,见六弟与纳兰初恩爱,他的心微微触动,竟生出了想要与贤王妃一样恩爱的心。
六弟宠纳兰初,他当时想,会不会就是因为六弟对纳兰初宠,所以他们才会这般恩爱。于是,他又生出了宠贤王妃的心思。
宠她,他也确实做出了实际的宠。
如,当日夜里,他察觉出贤王妃颇为忌惮兰侧妃,为消除她的担忧,他便故意夜间说出梦语,让贤王妃知道兰侧妃不能生。又如,知道他想念沫儿,便主动帮他从母妃身边要回沫儿。又如,兰侧妃陷害她时,她虽是冤枉,然这件事情却也是她对付兰侧妃,而准备承受的代价,那时,他没有惩罚她,甚至还在想办法还她众人眼中的清白。
然而,他的宠,换来了什么。昨夜,她竟然抗拒与他同欢。
贤王想,还是罢了。
他不是六弟,不能对贤王妃做到如六弟对纳兰初那般不求回报的好。
贤王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道:“因你只瞒了六弟妹一件事情,六弟妹便恼你。六弟,依照六弟妹的脾气,三哥甚是好奇那晚你去府中妾房间时,六弟妹如何对你。”
“自然也是恼了我的。那日李夫人院中着火,因父皇对初儿善妒之事不满,我便趁机应付父皇,让父皇以为此事乃初儿叫我前去。后通过一些手段,使得李夫人以为与他同房之人是我,后来我本想找初儿时,却收到你的相邀。”
也正是因为这样,那日他黑眼圈重的很,孟玥笑道:“那晚我让初儿独守空闺,你说她焉能不恼我?”
恼你你还笑?贤王古怪地看向孟玥,只听孟玥含笑道:“那晚我因祸得福,初儿说出了爱慕我之意。”
原来如此,贤王不由想到,何时他也因祸得福,得他的结发妻子一声爱慕。
孟玥改了语气,看着贤王的眼睛说道:“三哥,我虽知道这话不应说,却仍想提醒三哥。”
贤王皱眉道:“又是你三嫂之事?”
孟玥点头,“若你现在对三嫂好些……”
贤王摆手,打断他的话道:“我对他还不够好?她自个儿不识趣,既不领情我对她的好,便不要奢望我对她好。这话,六弟以后莫要说了。”
话说道这个份上,孟玥不好多言。
贤王突然问道:“那跟在莫邸身后的小童,是何来路?”竟还与纳兰初中毒有牵扯。
“他,一个惦记初儿的人。”孟玥嘲道:“初儿的毒,也是他下的。”
贤王面色微变,那晚上他见孟玥从陆舒处带走纳兰初,却并不知纳兰初的毒竟是他下的。
而后来听六弟说,纳兰初是因进昊儿的房间才中毒。也就是说,陆舒的目的在于昊儿。有胆量有能力对亲王世子下毒,想必此人并非众人眼瞧的这般平庸。
而对一个三岁孩子下那种毒,欲意何在?
“瞧着莫邸甚是重视他,莫不是他也同莫邸一般修道?”贤王不解问道。
孟玥摇头。
不是,贤王不禁皱眉,“陆舒既不修道,那他是哪里的势力能给昊儿下毒?”
孟玥道:“三哥,陆舒的势力我尚且不明,还需再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柳长青,是他们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