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宸昨夜朅离后,我再也无法入眠,旁边的明子云却睡得非常香甚至打起呼噜。他的话不断地在我耳边徘徊,此事非同小可,把他的骨灰瓮供在家里等同于引狼入室,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更何况他是只鬼。
“小依,你还在发什么呆?”明子云梳洗出来第一时间抱着王道长的骨灰,连桌子上的早餐瞧也不瞧,语带埋怨。“今天是我师傅入葬之日,我们不能再耽误事,还有你昨晚我的手指咬得很痛。”
“子云,你真的决定要做王道长的徒弟?”我走到她的面前,握着她胳膊认真问道。“你知道和死人打交道意味着什么吗?”
“我清楚,就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明子云说得非常轻松。
明子云的自知之明让我感到非常意外,更想不通是什么令她突然想要做个女道长?我无话可说,也不可能阻止,这是她的自由,我觉得阴阳人这个职业挺适合她,神神叨叨就是她的专属标签。
我一大早就用红布把王道长的骨瓮包了起来,我爸说这是对死者的一种祝福。明子云小心翼翼地把它惴在怀心里。
我使用手机软件叫了辆车,在外面等了几分钟,突然一辆黄极轿车横冲直撞地停在我们面前,我和明子云都受到惊吓退了几步。幸亏我们所在地是空敞的地方,没有什么人来往和障碍物,车和人都平安无事,虚惊一场。
司机擦了额头的汗水,伸出头,一脸苍白问道。“是你们叫的车吗?”
明子云想上车,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用力地摇首。直觉告诉我这位司机很危险,否则刚才就不会差点刹不住车,还几乎撞到电线杆上。
司机好像察觉到我的顾虑,忽地按了下喇叭,吓得明子云几乎松开抱着骨灰瓮的手 。
“两位小姐,你们到底上车还是不上车?”司机师傅非常神气问道。“我可跟你们说明,过了这条村就没这个店。今天可谓邪乎,我们公司和其他公司的所有车辆都无端失灵,只有我的车没事……所以我很忙,你们不坐没关系,需要我车的人多得去了。”
我听司机师傅这么一说,心楞了一下,连忙拉着明子云上车。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最近简直黑得垫底,什么不好的事都有可能发生在我身上,不过如此诡异的事情还是头一次听说。
这位司机的态度非常屌,语气自傲地问我们去哪里,我给他看了地址,他的容颜默然大改还变得很不淡定。
我用手肘推了下明子云,她心领神会试探性地问。“师傅,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那墓园最近闹鬼很厉害,听说有好几个人祭拜回家后,都变得疯疯癫癫,谁也不认得。”司机师傅说的淋漓精致,好像亲身经历。“我跟你们说,他们最后大病一场,无故死亡。”
“这些恶鬼实在太可恶,等我师傅葬进去看他们怎样再害人!”明子云一脸正义凛然。
“师傅,你刚才说所有车都失灵,唯独您的车没事,到底怎么一回事?”我表现得对这事非常感兴趣,挪动下身姿摆出八卦的样子。
司机师傅望了望倒后镜,眯了下嘴巴,沉着脸压低气氛道。“我们公司前几天有位师傅载了个人摸人样的女鬼然后就离奇死亡,昨晚是他头七还魂夜估计心有不甘,回来捣乱……我们老总已经请来驱鬼道长替他超度,搞得人心惶惶,还有更奇怪的事情,那师傅的车不是说被盗走,可是今天早上它就在我车旁边停着,你们说诡异不诡异?”
我去,我一大活人怎么可能是女鬼,明子蓝说根据死者遇害前陈述我付的车费是冥钱,现在这位大哥却说死者载了个女鬼,到底怎么回事?
我是不是有必要招魂,问清楚这几个死者怎样跟我扯上关系?
“小依,他说的女鬼是不是你?”明子云在我耳畔悄悄地问。
我轻轻地点首,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别让他听见。
“不是我吹嘘,我的车之所以没事,全靠我在泰国求的佛牌,那叫一个辟邪啊,鬼看见我都要绕道而行。”司机指着倒后镜挂着的佛牌,自吹自捧乐道。
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佛牌,刚抬眸,司机的车突然熄火。
“靠,艹,尼玛逼!”司机大哥一个劲儿地爆粗口,表情十分不妙,眼神充满恐惧。“你们说邪不邪乎,这刚到墓园,车就抛描了。”
“诶,师傅,你刚才不是说你的佛牌很厉害吗?”一路上,明子云都极少说话对他不屑一顾,现终于逮到机会挫他的神气。
“师傅,这是给你的,你拿去修车吧。”我看了眼明子云,然后掏出几百块递给他。
我觉得内疚,要不是我的关系也许他的车不会失灵。
“等一下……”司机突然喊住我们,或许觉得我是个好人,好心提醒。“女人的阳气没男人的重,你们稍后回家进门的时候,要反着走,不然那些脏东西会跟着你们进去。”
我道了谢后,匆忙赶去找守墓人,如今离王道长择好的时辰还有二十多分钟,时间有限。
墓园非常诡异,破旧不堪,地上铺满了枯叶,阴风阵阵抚起树叶时发出鬼叫般的声音,最令人费解的是这里栽满了槐树,而且好像有人故意摆出八卦的形状。
我听我爸提及过槐树乃木中之鬼,其阴气重易招来鬼魂,在风水里面是禁止种在房屋的附近 。墓园植树普遍为柏树,因为它生长缓慢,还有一种特殊香味,而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