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来找鬼还是找人?”一位华发苍颜的老人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沉着脸压着声线问道。
“我,我们是来找人也是来下葬的。”明子云呼了口气,推出怀中的骨灰瓮。
她的胆子大,没像我这样被吓得说不出话,甚至还一脸苍白犹如楯柱杵在原地,直到老人再次开口。
“我是这里的守墓人,你们叫我蒋大爷即可。”蒋大爷的语气温和了许些, 续道。“你怀里的骨发瓮是否属于王道长?”
明子云诧异地望着我,我们的眼神和想法一致:这位蒋大爷料事如神,是不是位隐世高人?
“的确是属于我师傅,蒋大爷你怎么会知道?”明子云很好奇问。
蒋大爷没有回答明子云问题,只简明扼要地说了三个字:跟我来。
王道长的葬礼本来是由我来执行,自从明子云知道王道长要收她为徒,表现得非常积极。我就是一多余的陪衬,现在连话也插不上。
我们跟着蒋大爷,总感觉背后还有人在跟着我们,我每十步一回头,一个踪影也没有。
蒋大爷只顾着走自己,从未回首关心,似乎把我们当空气了。我们来到一块在八卦,代表阴的白处,埋葬王道长的墓地已经挖好,墓碑也刻好了,似乎是他事先已经知道王道长会‘光临’的样子。
我注视手机,终于等到屏幕的时间显示正午十二点正。
明子云刚将王道长的骨灰瓮下葬封地,万里晴空的苍穹赫然晴天霹雳,阴雨绵绵,顿时正午的白天犹如凌晨零时的黑夜。
蒋大爷说这是场鬼雨,是那些鬼魂在控诉。王道长一入土就威胁了成千上百的孤魂野鬼的栖身之地。这场雨要下好几个小时才会停,他把我们留了下来。我和明子云长这么大,第一次要在墓园过夜,她倒是没所谓,不过,这间阴森的小屋里令我很不安,如坐针毡 。
“这个蒋大爷好像比我师傅还要厉害。”明子云把脸凑过来悄语。
“我也觉得。”我同意地点了点首。“深不可测。”
身体硬朗的蒋大爷正在埋首刻雕墓碑,我问他现在才雕刻会不会太迟,蒋大爷却幽幽地应我一句:不急,这个人还有几天的命。
我去,这句话如雷灌顶,吓得我和明子云面面相觑心有余悸,都不敢吱声。
这场雨真的如蒋大爷所言,连续下了好几个小时到现在还在下,蒋大爷给我们一人一块大烧饼蘸着辣椒酱吃,又给我们斟了茶,非常客气。
“看来你们今晚是回不去了。”蒋大爷望着外面的天色道。
雨下得这么大,不过夜也得过夜,可是这间简陋又小的房间挤三个人好像有点窄,也不方便。
“哎呀,好痛……小依,我应该是吃坏肚子了。”明子云突然捂着肚子,很痛苦地拉着我的手。“蒋大爷,你这里有厕所吗?”
蒋大爷站了起来,从床底下取出一把伞和手电筒给我。“出去左拐五米外就有一茅房,进去前先咳三声。”
“我明白了,谢谢您,蒋大爷。”我接给他手中的东西,抿嘴一笑。
我搀扶着明子云打着伞,出门不久拐了个弯,可是不是左弯,而是右弯。明子云根本就没有肚子疼,都是装出来因为她不想和古怪的蒋大爷待在一屋里,才迫不得撒了个小谎。
如珠大的雨点打在伞上令我们心惊胆战,电光照着前方的铺了砖的石路上,心又害怕突然会伸出一只手抓住我们的脚 ,我们走得很急促。
“我觉得那个蒋大爷不像是活人,而且举动又古怪,我们在这里度宿很可能被他埋了也不知道。”明子云肆无忌惮地说。“他肯定被鬼附身了!”
这把伞太小,明子云只好搂着我。墓园的阴风拂面而来,冷得我们的身体不由颤抖。
“糟了,我不记得出去的路了!”我冷得连声音也很小,快要被雨声吞没。
“不是吧,我也没记住!”明子云说话间已掏出手机,准备呼叫支援。“丫的,这里没有信号!”
糟了,我有个不好的预感,等下一定会有事情发生,王道长暂时不会显灵,要是出什么事真的没人可以救我们。
“子云……”我突然停下脚步,拉住明子云,我左边有块墓地的名字非常熟悉。“这里就是周宸的坟墓!”